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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廷,被宁府家丁,扔出宁国公府。

穆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紧派人,把他抬进贤仪居,以免引来众目关注。

郎中诊治施针之后,没过多久,顾念廷悠悠转醒。

“宁三姑娘……”

他漫念出声,才发现自己不在湘竹苑,不由得一惊。

“嗯?”

“这是何处?”

穆蓉坐于屏风另一侧,闻听动静,侃然答言。

“殿下莫慌,此为我的居处。”

透过屏风,见是宁夫人,顾念廷松一口气,安心躺好。

“宁三姑娘,大概刚与男子相会,一分花情也无。”

“本皇子对她,亦无情意。”

“无奈,只能辜负宁夫人一片撮合美意。”

他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穆蓉,一听便知真假。

“我早说过,她不易拿下。你偏是不信,非说什么,她一见你,必然倾心。”

“而今看看,情况何如?”

顾念廷一腔傲气,夸夸其谈。

“情况很简单。”

“她确实倾心,奈何,刚与相会,一分花情也无。”

“我对她没兴致,亦是漠然。”

“但是,她爱慕我之俊朗、我之性情、我之品格,执意成其好事。”

“我拼命护住身节,不知怎么,被她打晕。”

“最后,身节是否有损,我晕着,不得而知。”

“不过细想,以她对我的爱慕之情,唉,她应该已经得手。”

隔着屏风,视线不及,穆蓉毫不客气,给他一个白眼。

“既是大功告成,殿下何言辜负?”

顾念廷做张做智,趾高气昂。

“这不是她有花趣,我没兴致吗?”

“宁夫人劝劝我,我会好好考虑。”

寻常言辞,难成交谈,穆蓉顺着他的话意,商量对策。

“只需劝说殿下,不需想办法,使得我家小女动心?”

顾念廷作势,陷入思索。

“嗯……这个嘛……”

片思过后,他义正词严表态。

“她的确有点害羞,宁夫人一道想想也好。”

终于有个商酌的样子,穆蓉说起正事。

“殿下不听意见,致使打草惊蛇,目下情势,很难办。”

顾念廷萌生一丝想法。

“实在不行,蛮横一些,未尝不可。”

依着他的方向,穆蓉给出具体计策。

“晚间沐浴,殿下不妨闯入,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事后,她没了办法,只能应允婚事。”

顾念廷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计,很有意思。”

穆蓉继续叙论计策。

“沐浴之时,她无法携带防身之物,殿下正好趁虚而入。”

“到时候,我会提前撤去湘竹苑的下人,暂时调往别处。”

“不过她身边,会留一个贴身侍女,名唤秋璧。此女百无一用,殿下随意处置,留一口气就行。”

意想入夜,如何与她共赴花雾云山,顾念廷蕴起几分期待。

“嗯,好。”

“只消宁夫人安排万无一失,本皇子定能将她降服。”

穆蓉严肃告诫。

“她之智谋,绝非等闲,殿下切记小心应对。”

他们的对话,被线人探听,如数告知文嘉。

宁奉哲陪妹妹逛完街,回到晦心居。

从文嘉口中,听说此事,宁奉哲表意不屑。

“就凭他,也配算计溪儿?”

文嘉轻松笑笑,眸底浮着几分晏然。

“公子听个乐儿就行,无需忧虑三姑娘安危。”

“他们全然不晓,近日,三姑娘沐浴之前,都会在四周,布好阵势,以作防身。”

“以公子高才,破解三姑娘阵势,尚且需要一点时间。至于二皇子殿下,只怕困在其中,根本出不来。”

“居然妄想,擅闯三姑娘闺房浴室,他简直自不量力。”

宁奉哲勾起一边嘴角,渺薄几许轻慢。

“这么大的事,怎能当个乐子,听过则已?”

“溪儿沐浴完毕,便会收去阵势,也就是说,至多困他半个时辰。他安坐其中,一无伤害,估计一点担惊受怕也无。”

“呵,太便宜他。”

听有好戏,文嘉眼睛一亮。

“公子打算,如何教训恶徒?”

宁奉哲霞思飞快,瞬时定计。

“我适当改变阵势,扩大范围,撤换控阵之人。溪儿一时收解不得,便会留到明日,候我过去找她,相遇阵中,一起商量,如何破阵。”

“等到顾念廷陷阵,控阵之人开放其中一个出口,顺势将他引往北郊方向。另伏一队杀手,不必出刃,只需把他赶入北郊某处荒山之中,即可。”

“这样一来,即使安然回宫,也足够他担惊受怕一整夜。”

计策似有疏漏,文嘉急急点出,翼翼提醒。

“公子露才,不怕三姑娘发现吗?”

“三姑娘至孝,万一禀知父母,岂非坏了公子大事?”

宁奉哲措置裕如,慨然答疑。

“我不露才,只当是他人改换阵势,目的,或与朝局有关。”

“破阵之法,我至多暗示,由溪儿自行破解。”

原来无有疏漏,文嘉悬心一放,继续惑问。

“这么说来,控阵之人,不能用我们自己人?”

宁奉哲耐心解答。

“外人信不过,你只管派遣自己人。明日,我自有计,掩护他们离开,溪儿不会察觉。”

文嘉恭然一应。

“是。”

宁奉哲取下腰间荷包,打开抽屉,存放落锁。

“溪儿皎洁纯知,挑来选去,就是舍不得让我花费。”

“这样好的女子,顾念廷胆敢觊觎,野心未免太大。”

“看来,皇上身边,他是不想待下去了。”

“既如此,明日我便用计驱逐,送他一片安宁。”

文嘉略微犯难。

“父子亲情,何以离间?”

宁奉哲不慌不忙,绰有余裕。

“他一无是处,母妃位分又低,皇上根本瞧不上他们母子,我对付他,犹如探囊取物。”

文嘉表示担忧。

“钟淑仪微不足道,钟大人兄弟却是举足轻重,大约,不好谋算。”

宁奉哲提笔,挥洒自如,写下“顾念廷”三字,落于烛火,愤然化为灰烬。

“钟谏兄弟,亦是方之玄的劲敌,我与他联手,离间君臣人心,不在话下。”

听得称呼有改,文嘉大为震惊。

“公子查清楚了?庄伯爷,真是方之玄?”

宁奉哲定睛“顾念廷”之灰烬,隐隐萌芽一计。

“未得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

“我需要一个良机,合理让他离京,松懈庄府众人防备,或可查明真相,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