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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眸不掩春,粲粲仙姿无寄情。

这日,宁云溪离宫归府,回到湘竹苑,经过前厅,没有侧目,径直走向卧房。

忽然,前厅传来顾念廷的声音,慌慌张张,叫住了她。

“宁三姑娘,本皇子在这儿,你往何处去?”

宁云溪闻声止步,退回前厅,确认一眼,继而行礼。

“恭请二皇子殿下金安。”

“不知殿下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请勿怪责。”

顾念廷轻快离座,步步走近。

“不知?”

“我等候在此,居然没有下人禀你?”

宁云溪谨严不苟,回答问题。

“无人通禀。”

“殿下请见谅,湘竹苑下人不多,前院时常没有家丁把守,故而礼数不周。”

顾念廷伸出双手,亲自扶她起身。

“湘竹苑,为何下人不多?”

不愿对外,说起父母苛待,宁云溪谦谦而立,一时语塞。

“这……”

顾念廷自鸣得意。

“你不答,我也知道。”

宁云溪勉强给个笑脸,随口应承。

“殿下英明。”

顾念廷胡乱用词,自以为高明。

“家丁、侍人,尽皆受不住你,所以自请服侍他处,是也不是?”

听着话意奇怪,宁云溪反应不及一怔。

“啊?”

顾念廷肆无忌惮,捻玩她的素手。

“我很厉害,可谓与你势均力敌,一定受得住。”

心底惧意,骇浪猛然,宁云溪惶惶抽离双手,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请问殿下所指,是为何事?”

顾念廷领会春意,堆起一脸佻魅,再次走近。

“宁三姑娘,原来喜好,这种玩法?”

“可惜,我不喜欢。”

他指尖张狂,扼住她的下巴。

“淳良也好,纯熟也罢,只要表现真实,就能令我青眼有加。”

宁云溪躲开他的无礼之举,继续后退。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殿下玉临,有何贵干?如若无事,请容小女子告退。”

顾念廷沉色不满,冷冷强调。

“装什么?你真没意思。”

“我已明言,不喜欢矫揉造作。”

宁云溪懒与多言,简单一礼。

“殿下请便,小女子告退。”

顾念廷先一步入座,紧接着命令。

“你坐下,不许走。”

看在他们,同为皇上谋事,宁云溪依言忍让,不情不愿落座。

“是。”

顾念廷雅士做派,慢条斯理品茶。

“前不久,懿贵妃娘娘、何修媛娘娘结伴,登门擎盛宫。”

“懿贵妃娘娘主动问我,愿不愿意与她,认作姨甥关系。”

“我拒绝了。”

“你可知晓,我为何拒绝?”

宁云溪无意多想他的事,敷衍回应。

“请殿下赐教。”

顾念廷干脆利落,给出答案。

“因为我要娶你。”

“与她认作姨甥,名义上,我们不就成了亲戚?亲者之间,如何缔结良缘?”

宁云溪直截了当,拒人千里。

“多谢殿下美意,小女子不敢高攀。”

“婚姻非是儿戏,你我并不相熟,唯恐不相合适。”

顾念廷不肯放弃,撑着面子反驳。

“怎不相熟?”

“我们同在父皇臣下,已有很多年。”

“虽说经常见不到面,但也不能归结为不熟吧。”

他做出受害模样,先发制人。

“宁三姑娘,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莫非你得父皇重用,便看不起我?”

宁云溪淡然处之,并不接招。

“殿下明鉴,自有明断,小女子不加妄言。”

顾念廷不由错愕。

“你……你这就是承认看不起?”

“宁云溪,岂敢藐视本皇子?”

宁云溪不失礼数,隐喻几分轻蔑。

“殿下或有误解。”

顾念廷听懂深意,气得跳脚。

“或有?”

“误解便是误解,没有误解便是没有误解。”

“或有,是什么意思?”

“你连解释,都不愿解释清楚,分明就是藐视!”

他高高在上而论,诬妄亵渎,字字不留情面。

“有关你的话本、画像,几近闻名天下。背负祸水之名,你还妄想嫁给何人,谁会愿意娶你?”

“本皇子暗中倾慕多年,为你,拒绝懿贵妃的好意,甚至屈尊前来,与你相见。”

“这般付出,不足使你动容么?”

“残花败柳,企图怀望什么?见好就收吧。”

顾及皇族颜面,宁云溪百般忍让,没有撕破脸。

“殿下教训的是,倘若见好,我自然会收。”

顾念廷听得懂暗示谩骂,愈加气愤。

“你这话,又是何意?”

“我怎么不好?”

宁云溪保持笑容,友善和气。

“殿下心如明镜,我遥感陌生,不便评说。”

短短一句话,暗藏无数谩骂,顾念廷骤然大怒。

“你仍在装模作样,跟你母亲一副德性,本皇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

听出话头一丝不对,宁云溪起身行礼,想要逃离。

“免污殿下慧眼,小女子告退。”

顾念廷疾步追去,展臂拦住她。

“我允准你告退了么?”

他一步一步,迫她退向内室。

“看不惯,不表示当即退避,本皇子一贯心怀正义,喜欢迎难而上。今日,我非要好好教你,如何表现真实,看你交缠温香之时,能不能顾上惺惺做戏?”

见他不怀好意,宁云溪眉心深颦,按捺惧怵,不得已出手,三根银针入穴,致他昏厥在地。

宁奉哲来到湘竹苑,恰巧看见此情此景,目色厌恶,霎时腾起。

“他来做甚?”

宁云溪收好银针。

“浊词寻事,所以被我弄晕。”

宁奉哲关心一问。

“害怕吗?”

宁云溪如实回答。

“有一点。”

宁奉哲柔和以对。

“我吩咐家丁,将他拖出去,然后陪你出去逛街。”

“闻听南市,新开几家铺子,你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玉佩,我买给你。”

宁云溪眨眼茫然,发出疑问。

“不年不节,兄长为何给我买玉佩?”

宁奉哲温雅浅笑。

“蓬莱杏玉,不能再用,我总要给你补上的。”

宁云溪展露一抹甜美。

“我已经重新粘好,珍存于箱。”

宁奉哲闻言不解。

“为何存起?”

宁云溪涓滴娇声,乖巧依依。

“随身带着,万一遇事,又被我摔断,岂不辜负兄长一片好意?”

宁奉哲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机灵。”

“我必须给你买块新的,供你遇事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