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果脯店出来后,张嬷嬷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般,颓然无力,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跟着宁音回到东宫后,宁音见她脸色不是太好,还担忧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拉着张嬷嬷坐在自己身边,替她把了把脉。
“张嬷嬷,你的脉象有些紊乱,气血也不足,本宫给你开张方子,你去太医院拿些药回来调理调理身子。”
张嬷嬷闻言,眼睛湿润一片,张了张嘴,哽咽到无法言喻。
娘娘自己还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不说,睡眠质量也不好,倒是第一时间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不仅如此,宁音还让素心给张嬷嬷取来二十两银子递过去,柔声道:“药材用好一些的,钱不够,就问本宫拿。”
张嬷嬷不愿意收下,宁音就硬塞进她的掌心,然后冲着张嬷嬷摆摆手,:“快去吧。”
等张嬷嬷离开后,宁音转头就把素心叫进了房间,“素心,张嬷嬷最近可有遇到什么难事,又或者见过什么人,本宫觉着她实在有些不对劲。”
她一边问素心,一边回想刚刚在街上的情况,毕竟张嬷嬷一上马车,宁音便已经察觉出来异常。
只是,张嬷嬷尽力在掩饰自己的慌张,所以,宁音并没有当众拆穿。
“娘娘,您多虑了,张嬷嬷估计就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才有些难看,抓点药吃吃,也就好了。”
素心笑着宽慰宁音,并把她头上的发簪一并取下,然后给人拿来换洗的寝衣。
宁音点点头,叹了口气,她倒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伸手抚摸上肚子里的小家伙,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一般,迅速踢了她一下。
宁音嘴角挂着笑,她很期待和小家伙见面的那一天。
去浴池泡了会澡,宁音正准备唤素心进来,就听见殿门被人缓缓推开。
以为是素心,宁音还闭着眼睛泡在浴池里,弥漫着水雾的空间,让她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懒洋洋地开口:“素心,替本宫更衣吧。”
萧玄没有出声,只是听从宁音的吩咐,从衣架上拿起毛巾走过去。
宁音从浴池里起身,踏着台阶往上走,浴后的女人,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散发着阵阵清香。
乌发垂落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萧玄摊开毛巾将宁音裹在其中,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感觉到一阵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药草香钻进鼻腔。
她这才转过头去看,才发现身后的萧玄面带微笑,动作轻柔地替自己擦着头发。
“天冷了,沐浴的时间不宜太长,小心着凉。”
他很快又从架子上扯下寝衣给宁音穿好,旋即又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宁音披上,然后将人打横抱着进了寝殿。
虽然之前二人也有共浴过,但宁音脸庞依旧透着红晕,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晚膳已经备好,你刚沐浴完,就在寝殿里吃吧。”
宁音点点头,任由萧玄将自己轻轻放在椅子上。
此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萧玄拿过碗很熟练的替宁音布菜,然后话题从今天出宫顺不顺利又聊到了崇宁帝姬和李承焰身上。
萧玄将一碗汤递给宁音,脸上带着笑,“阿宁,长姐的婚礼应该就定在咱们孩子过完满月宴后,到时候你的身子骨也恢复得差不多,我也处理完萧翎的事情,到时候我带你去李承焰买的院子上住一段时间,我听李承焰那小子说,这可是花了他毕生积蓄,想必应该很不错。”
“若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好,咱们也买一处,偶尔过去小住,你看怎么样。”
宁音自然是很愿意的,老是待在这深宫里,总想着出去透透气,看看外面的风景。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之时,外面有人忽然来报,说是萧翎那边竟然带着几万将士杀进了皇城。
萧玄来不及和宁音多说,迅速起身就朝着殿外过去。
原来,萧翎的眼线早就将陈贵妃遇害一事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给了萧翎。
那会萧翎还以为皇帝是要自己进宫,商谈废除太子和太子妃一事,没曾想,这老不死的竟然想要将自己骗进宫,送给萧玄处置。
萧翎恨得咬牙切齿,连夜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军队,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夜以继日赶到京都,为的就是替自己母妃报仇。
“青影,长姐那边可知晓?”
青影抱着剑回应:“回殿下,崇宁帝姬和李大人正在调集军队朝着皇城赶,御林军和青羽卫也过去了,二皇子其实就是困兽之斗,掀不起半点风浪,殿下您不必担心。”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无形中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他轻笑出声,声音淡淡却带着肃杀,“孤这弟弟就是异想天开,做梦做久了,以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殊不知,庶子就是庶子,要么便乖乖俯首称臣,要么就成为孤的剑下魂!”
“青影,传孤口谕,违逆者,诛!”
短短几句话,如惊雷般在殿外回荡,青影抱拳,迅速领命而去。
结果自然如同萧玄预想的那般,萧翎的几万军队,轻而易举就被崇宁和御林军以及青羽卫轻松拿下。
甚至很多将士早就丢盔卸甲,跪下来求饶。
萧翎被几名青羽卫五花大绑押送到东宫地牢的时候,萧玄刚刚将宁音给哄睡着。
听到殿外李承焰咋咋呼呼的声音,他害怕宁音被吵醒,急忙关好门走进正殿。
“我说靖渊,大晚上的打仗,给不给双倍银钱,毕竟,我和崇宁帝姬的好事将近,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你看.......”
李承焰一双财迷眼睛,直勾勾盯着萧玄,随即朝着男人摊开手。
萧玄浅笑,招呼李承焰和崇宁落坐。
“不是,你小子能不能小声点,别吵醒我家阿宁,要不然你的银钱我可就扣下了,别忘了等孩子出生,你这个做姑父的,是要好好表示表示,对吧?”
李承焰嘿嘿一笑,然后道:“那是自然,我的小侄儿,我不心疼谁心疼,但一码归一码,这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那肯定要付双倍的,哈哈哈。”
李承焰笑得肆意,一口大白牙整齐光洁,旁边的崇宁宠溺地看着李承焰,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眼眶,只把萧玄的鸡皮疙瘩都要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