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 “咯噔” 一下,暗暗叫苦,这姓冯的果然心思缜密,居然查到这一步了!但我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满不在乎地说道:“嗨,我能去哪儿啊?俄罗斯那地方天寒地冻的,语言又不通,我去那儿不是自找罪受嘛!我就在国内捣鼓点儿小生意,当个二道贩子,赚点差价糊口罢了。”
程媛媛听我这么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冯伟彬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你对人参一窍不通,就断定你不是真正的货主。他想找到真正的货主,然后撇开你们单干。”
我心中冷笑,痴人说梦,撇得开吗?不过,听程媛媛这么一说,我心里对雷神殿的安全更担忧了。要是被冯伟彬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发现了雷神殿,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我故意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焦急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他还知道些什么?”
程媛媛看着我紧张的模样,忍不住 “噗嗤” 一笑:“瞧你吓得那样儿!据我所知,他目前对你的了解也就这些。但你可得小心点儿,他这人争强好胜得很,一旦盯上什么东西,就会想尽各种办法弄到手。话说回来,我可是冒着风险给你通风报信的,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我看着她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行吧,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谢你?” 她嘿嘿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要不请我吃顿饭吧,就我们俩,好好叙叙旧。”
她这话一出口,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想这旧有什么好叙的?
回到酒店,我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胖子他们。胖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啪” 地一拍桌子,大声嚷嚷道:“狗日的!你们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自打这姓冯的掺和进来,我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人家都在背后算计咱们了,咱们还跟他合作个屁啊!依我看,咱们赶紧找下家。我觉得那个香港人就挺靠谱的,给六百多万都不带还价的,就他了!”
一向沉稳雷子也开口了:“依我看,咱们当下最要紧的是把雷神殿的隐蔽工作做好。据我所知,上市老总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他能查到我们出入境的信息,指不定还能查到其他的。以后咱们打电话、进出雷神岭,都得格外小心。”
我觉得雷子说得太对了,这事马虎不得,大家趁热打铁,制定了一套详细的保密方案。我们约定,以后所有关于雷神殿和明朝的事儿,都用暗语交流;进出雷神岭的时候,必须乔装打扮。
胖子脑子一转,出了个主意:“雷神岭那边有不少村子,咱们干脆扮成菜贩子,这样谁能注意到咱们啊?”
为了防止被人脸识别,我们还准备了好多人皮面具,每次出门都换着戴。虽说麻烦了点,但一想到雷神殿这个巨大的秘密,再麻烦也值得。
春雨绵绵,老君山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雷神宫在雾里若隐若现。山间草木青翠欲滴,雨水顺着草木滑落,汇成涓涓细流蜿蜒而下。山涧旁的观云亭此刻已是炊烟袅绕,大鲨鱼和胖子正不停地翻动着烤串。
羊腰子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气扑鼻,让人看了直咽口水。身后的茅屋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嬉笑和洗牌的声音。嘿,这胖子还真会享受,把烧烤摊摆到了这风景绝佳的地方,还美其名曰 “仙来居”。
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劝胖子:“胖子,这次你就别去了。那边剑拔弩张的,万一打起来,乱军之中刀剑可不长眼,就怕你有个闪失。”
胖子不耐烦地把两串羊腰子硬塞到我手里:“我说世杰,你都吃了二十五串儿了,还堵不住你的嘴?我这人闲不住,不像老叶能静得下心来。你把我留在山上,不得把我憋死啊!”
一旁拿着烤肉的大鲨鱼乐了,调侃道:“哟,怎么着,身边俩媳妇儿还不够你消遣的?要是不够,你跟姬老道说一声,王家庄的姑娘可都排着队呢!哈哈哈哈。”
胖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把我当种马了?说正经的,你们谁有我了解历史?谁清楚那边的情况?要是我去,遇到麻烦还能给你们参谋参谋,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我仔细想想,胖子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论打仗我们几个行,可文绉绉的东西是胖子的强项啊。
我把目光投向猴子他们,一旁的老叶开腔了:“我觉得小王的建议不错。这次下山跟以往可不一样,咱们要去的是军营,那可是人家的地盘,情况肯定复杂得多。多一个懂历史的人,就多一份保障。人家死成千上万都没事儿,可咱们哪怕损失一个人,都是承受不起的。”
大飞也跟着点头:“老叶说得对。我看史书上写着,古代军队军纪特别严,规矩多如牛毛,什么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稍微犯点错,不是挨军棍就是被砍头。有胖子在,还能提醒提醒咱们。”
猴子把吃完的竹签一扔,抹了抹嘴:“嗨,你就别操心了。姬老道说了,咱们扮成家丁跟在老丈人身边,在军营里有他们照应着,能出什么事儿?”
我又看向雷子,他放下手里的啤酒,一脸严肃地说:“这次下山得带上挎子。据我了解,这个时期的明朝军队,大多数战斗力不不行。特别是那些主将,好多都是软骨头,被后金一劝降就倒戈了。到时候要是有人来这么一手,咱们起码还有跑路的机会。”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胖子:“对了,龚老头那边怎么样了,撤回去没有?”
胖子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那龚老头被琴虫吓得尿裤子后,再也不敢靠近洞口半步。这会儿估计正在谭家村数银子呢。”
我皱了皱眉头,认真叮嘱道:“从女娲神殿里带出来的那些蛇族遗物,你可得保管好了。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是解开石门秘密的钥匙。等咱们忙完姬老道托付的事儿,就好好研究一下。”
胖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一百二十个的心吧,我早把它们放在神殿的保险箱里了,万无一失!谁能想到那里面放着什么,就算有人进去了,没密码也打不开,绝对没问题!”
次日清晨,薄雾还没完全散去,我们这一行人乔装成行商,乘船沿着桑干河顺流而下。正值春汛,河水湍急,木船在艄公熟练的操作下,在波涛中穿梭,虽然惊险但又十分平稳。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我们一行人打扮成行商,乘船沿桑干河顺流而下。正值春汛,河水湍急,木船在艄公的操作下乘风破浪又不失平稳。只见远山青如黛,近前花正艳。村落洒其间,袅袅是炊烟。农夫赶牛走,妇人种田忙。好一幅春江农耕图,大伙儿在船上看得心旷神怡,胖子还文绉绉地来上两句,却招来一片笑骂。
“启禀老爷,前方那处便是老鸦滩,风高浪急,须得小心。”我转头一看,正是船老大李有远。他脸上似乎有些不安,继续道:“这贼娘的河道最是凶险,往日里不知多少汉子行至此处翻了船,丢了性命。诸位老爷精贵,还请回船舱歇息,莫要此处逗留,免得风浪无情,伤了贵体。”
听他这么一说,我紧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老鸦滩。只见河水在这儿突然变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发出低沉的怒吼。船身在浪花的拍打下,发出 “嘎吱嘎吱” 的巨响。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进船舱的时候,“嗖” 的一声,一支箭矢如闪电般飞来,擦着胖子的耳朵边飞过,“噗” 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桅杆上。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紧接着,数十支箭矢从两岸的芦苇丛中如雨点般射了出来,箭矢上绑着的火油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火光,就像流星坠落,朝着船队直扑过来。
“举盾!” 黄虎大声吼道,甲板上的保安队队员们反应迅速,立刻举起防爆盾牌,把我们几个紧紧护在中间。箭矢噼里啪啦地打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一名队员惨叫一声,中箭倒地,鲜血从他的肩头涌出,很快就染红了甲板。不一会儿,浓烟在水面上弥漫开来,火油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黄虎带着几个队员一个翻滚,躲到了船舷后面,四处找水桶准备灭火。我耳边不停地传来笃笃笃的声音,那是箭矢钉入木板的闷响,还有艄公中箭后的惨叫。我的心跳快得像打鼓,但脑子却异常清醒,我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胖子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喊:“世杰!咱们出门前是不是忘了看黄历啊?这是碰上了流寇还是土匪!”
“老爷,他们在拉铁索!” 黄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恐。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条又粗又长的铁索正从两岸缓缓升起,横在了河道中央。铁索上挂满了尖锐的铁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要是船撞上去,肯定会被这些铁钩撕成碎片,然后倾覆在这湍急的河水里。
我大声喊道:“快,打断铁索!” 雷子身手敏捷,一下子跃出船舱,端起八一杠,对着铁链就是一阵快速点射。不愧是特种部队出身,就算船身一直在摇晃,他的子弹还是准确地打在铁链上,溅起一串串火花,铁链应声而断。
铁链两端的土匪没了力道,顿时失去平衡,摔倒了一大片。“啪啪啪,啪啪啪”,猴子和大鲨鱼见状,也朝着土匪摔倒的地方扫了几梭子。一时间,芦苇丛里尘土飞扬,血花四溅,很快就没了动静。
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又一轮带着火苗的箭矢铺天盖地地从芦苇丛里射了出来,朝着我们的船队飞来。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我们几个穿着防护装备,站在船舷边,朝着两岸的芦苇丛疯狂扫射。子弹所到之处,茂密的芦苇丛被打得东倒西歪,里面的人惨叫连连。
黄虎趁着这个间隙,赶紧组织队员们奋力救火。大家一桶桶地传递着浑浊的江水,拼命泼向四处蔓延的大火。艄公也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使出浑身解数控制木船,想把偏航冲向浅滩的船头调转过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船队拖着浓浓的黑烟,终于驶出了这片危险的水域,把身后那片恐怖的芦苇荡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胖子听到外面枪声停了,全副武装地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冲着我喊道:“世杰!咱们安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