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船上被石块打碎的部分能石,用圣女给的特制箱子仔细装好,千万别沾手,这能石厉害的很。”
高个儿嘱咐道。
“好嘞。”
就在矮个儿从地下又拖出一只紫黑色的金属箱子时,远处传来清晰的马蹄声。
二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带着箱子,又钻进了地下。
片刻之后,三匹骏马便来到了山丘附近,四处转了好几圈后才停下。
为首一人,身着官服,器宇不凡。
身后二人则是随从打扮,但一身精肉不用看也知道是武者。
“大人,吴千户的信使说得应该就是这里,我的灵力能感知到,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动过手。”
一名随从向官员汇报着。
时间回到今天的清晨,就在陆觉刚刚踏进飞羽楼不久,通往朔风城的官道某处,尘土飞扬。
行人慌忙躲避着被马蹄激起的尘烟,猜测着是不是因为前天晚上的怪异天象。
三匹骏马奔驰的方向,正是诸多百姓目睹到星落的地方。
为首的男子,姓张名起,乃是凉州州牧,管辖着整个凉州境内的大小事务,也包括朔风城。
他同时也是周国四大望族张家的嫡孙,族中二百年来,曾出过数任宰辅,风头一时无两。
自己也受父辈萌荫,成年便被安排在京中要职见习。
不过张起不似多数贵族子弟随遇而安,任京官满三年后,婉拒朝廷将自己调入肥得淌油的户部,主动要求到地方任职磨练。
此举也深得张家老太爷赞许,心中已经将其视作家族未来百年不衰的希望。
刚巧凉州州牧因丁忧回家,空缺官阶正合适,朝廷便安排张起走马上任,数年来着实办了不少实事。
巩固了边防,也改善了和夏戎二国的关系,积极鼓励商贸,深受当地民众拥爱。
他胯下的老马,已经哼哧哼哧。
只见张起焦急地抽打着马匹,只希望再快点。
这已经是他们换的第二批驿马了。
原本矫健如飞的驿马,自从边境吃紧,已经换成了现在这些老弱瘦马,羸弱不堪。
倒不是这马匹完全不能用,只是事发紧急。
前几天他刚刚押送大军急缺的粮草到大营,被镇北将军留下。
昨夜便和一众将军,在边塞目睹了划破夜空的彩色光带。
当天夜里王城便有传讯到镇北将军大营,凉州有星降天象,命他前去调查,如有发现务必上报。
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深知一件天物,可能关系到一国的气数和国运。
史书上不乏有小国因天物崛起或毁灭的记录。自己只有星夜兼程,争取早日抵达天物坠落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张起不敢怠慢,匆匆带上两名力士境的随从,连夜离开了大营。
就在他们赶来的路上,刚好遇到吴千户的信使,也是来大帐汇报此事。
得来全不费工夫,问清了星落的具体位置,方才一路直奔这里而来。
而途中他们却遇到一件怪事。
行至午间,几匹老马已经跑不动道儿,两位随从也焦渴难耐,便向张起建议,停下休息会儿,人不累马也吃不消啊
张起虽然心急,但也只得驻马休息,刚好路边有个茶肆。便歇了马,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三人坐下,点了壶茶。
正在凉棚下午歇的小二一看有人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搭着毛巾就笑脸过来张罗,一看三人就点了一壶清茶,嘴撅得老高,对着店内喊道:“一壶清茶——”
张起看出小二不悦,心想昨夜出来便不曾吃饭,到了地方还要办事,便道:“再切一盘黄牛肉,加六个馒头吧,顺便帮我们把马喂一下。”
小二一听顿时精神,喜滋滋应了句“好嘞”,便进店张罗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热腾腾的馒头,令人食指大动的切成透明儿
片的熟牛肉,便摆在三人面前。
正要伸筷时,只觉得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了桌前。
众人一惊,两名随从即刻起身握住腰间刀柄,一副警戒之态。
张起抬眼看去,却是一名僧人,僧衣褴褛,一副苦行僧的装扮,脚上也只有一双磨得看不见底的麻鞋。
“阿弥陀佛。”
僧人合掌道:“这位施主,可愿布施一二?”
张起见其面容枯黄,心有不忍,佩服其坚定,便将桌上馒头拿了两只,站起身递与他
僧人再次感谢,正欲离去时,张起突然心念一动,叫住了僧人,从腰间摸出几两碎银,准备塞过去。
苦行僧一见连连拒绝,合掌道:“心意已领,施主莫要破了我的修行。”
张起见罢,也不强求,便坐下继续吃饭。
没吃几口,却见僧人再度折回。
“大师有事?”
张起吐出口中嚼到一半的食物,站起身疑惑中略带恭敬地问道。
“几位施主,可是要往东南走?”
“正是。”
“我观几位施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前些年我不懂事,
破了寺规,主持顶住众怒,没有赶我离寺,但命我绕周国苦行一年。本不想多事,但今日你我有缘,我佛慈悲,只渡有缘人。”
苦行僧一脸郑重。
“如果几位愿意回头,我愿每日清晨黄昏诵经三卷,三日后几位血光之灾当免。”
“多谢大师美意,王命在身,非去不可。”
张起婉言谢绝,他也知道大师好意。但张起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不可能因萍水相逢之人的一句劝,就改变心意。
僧人见张起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走时留下一句“因果已定,望施主珍重”,便往着定源村的方向走去。
张起一行吃完饭后赶路数个时辰,沿途却都没有再见到苦行僧的影子。
一名随从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人,刚才我们莫非是遇到了鬼?跑了一路了,也没看见那个和尚,他明明是走这条道的。”
“也许是世外高人吧。前来点拨我们的。总之这次要谨慎小心。”另一位随从看张起不答话,便说道。
不知为何,听着二位随从的聊天,张起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也许是刚才那位神秘苦行僧的话,像一片阴影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