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烟雨楼的临渊吗?”
萧景阳激动的落在裴礼一侧山崖上,不过王粲之事犹在眼前,他也没有贸然靠近。
“你听说过我?”
裴礼略微偏头,稍稍有些诧异,毕竟铸剑山庄在北边,而他一直都还只是在南方活动。
“真的是你!我早几年前就听说过你梧桐城的事迹了。”
萧景阳激动道:“为了救下花蝴蝶陈香的性命,你一人一剑从梧桐城杀到了云梦泽。”
裴礼纠正道:“是两剑。”
一柄鹧鸪,一柄蝴蝶。
“呃…”
萧景阳愣了一下,发觉裴礼的思维方式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毕竟他这话的重点不是几把剑,还是说裴礼本就是个极其严谨之人?
萧景阳调整思绪,旋即一脸崇拜,眼里有小星星闪烁,“大丈夫当如是!”
裴礼蹙了蹙眉,并未接话。
古往今来,江湖里从来不缺波澜壮阔的人和事。
也正是这些,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青年才俊跳入江湖。
少年热血,白马春风,仗剑天涯,指点江山,神仙眷侣……
只有等经历的多了,才会在某一天回首往事,继而渐渐回过神来。
原来,在江湖里留名的人和事,在那波澜壮阔荡气回肠之下,潜藏着的,是何等的凶险。
当年的他,若非有师父出手,早就折戟沉沙,死在了江湖。
“砰!!”
此时,被裴礼一剑斩断一只爪子的王粲,一头栽在山崖上,地面有强烈震撼。
“啊!!”
王粲化作人形,左脚膝盖以下已经不翼而飞,疼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王粲。”
灵鹫宫之人化作人形,立刻围了过去。
“你们是哪里的妖?”
裴礼冷漠的声音响起。
“哪来的死瞎子,找死!”
一名灵鹫宫弟子五指成爪,径直抓了过来。
裴礼略微偏头,轻描淡写地避开袭来的爪子。
那人手臂横扫,手爪再度朝着裴礼脖子抓来。
“砰!”
寒蝉剑剑柄倏地在其胸膛顶了一下,那人立时胸腔塌陷,落下山崖。
良久才传来一声坠落在地的沉闷声响,显然已经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灵鹫宫所有人始料未及。
那人虽不是大妖,但也达到了化形之境,可在裴礼面前,居然连一招也没撑过。
他们可不会认为那人是摔死的,本体是秃鹫,哪怕是重伤也能化作本体飞上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落下山崖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去!!”
萧景阳瞪了眼睛,看向裴礼的背影,满是震惊。
如此轻描淡写的杀人,不愧是杀手出身。
这就是大虞第一天骄的排面吗?!
裴礼寒蝉剑拄地,再度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妖?”
灵鹫宫之人再也不敢贸然出手,甚至不由自主的后撤一步。
王粲强忍着剧痛,冷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已经开始后悔刚才显露本体了,主要是压根没料到此处还有其他人出现。
其实,
先前若非这些人变化成妖兽本体,裴礼对王粲的那一剑也不会那般果断。
毕竟若只是江湖上的厮杀,哪怕知道萧景阳拥有元天印,裴礼也不会随意插手杀人。
可灵鹫宫之人居然是妖,这在立场上就已经不同了。
裴礼猜测道:“剑气长城来的?”
“你怎么…”
王粲几人齐齐一惊。
“果然。”
裴礼眉头紧了几分。
早在三四年前,他进入神仙留步后不久,莫仙仙就与姜月瑶前往了剑州。
那时的莫仙仙就明确表示,妖门会开,剑气长城会受到妖族猛烈进攻。
莫仙仙还表示,会有妖族越过剑气长城。
只是,近四年时间,从未在大虞境内听到任何关于妖族在本土为害一方的消息。
起初裴礼还以为是剑气长城牢不可破,没有妖兽越过剑气长城。
可如今看来,妖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个灵鹫宫,极有可能就是越过剑气长城的妖族之一。
只是,妖族隐藏的如此深,到底要做什么?
妖门不开,天门不显,魔门不入,仙门不得。
如今,妖门已开,天门何时会显?
还是说,天门早也已经显了?
“知道了我灵鹫宫的秘密,必须死!”
王粲一声令下,“杀了他!”
几名灵鹫宫之人一哆嗦,克服心中恐惧,对裴礼冲杀而来,有两人还现出本体。
“咔!”
寒蝉剑出鞘。
裴礼右手持剑,迎面杀出。
没有花里胡哨的剑法,只是简单的挥,刺,撩,但每一剑都是恰到好处的杀人。
“唰!唰!唰!”
剑气纵横,剑光闪烁间,残肢断臂掉落在地,殷红鲜血喷洒在空中,将地面染红。
“唳!”
一声秃鹫啼鸣。
“临渊!”
萧景阳望着飞天而起的一只爪子的秃鹫,大喝道:“那个王粲要跑!”
“唰!”
一道如虹剑气冲天而起,王粲所化的秃鹫被斩断一边翅膀,坠落而下。
山崖边上,王粲没了一只脚和一条手臂,还想着挪动身子逃跑。
倏地,一道阴影将他笼罩。
他抬起头,便见到披着斗篷的裴礼居高临下的站着。
寒蝉剑,寒意彻骨。
王粲恶狠狠的道:“灵鹫宫不会放过你的!周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也。”
裴礼一声呢喃,正要一剑了结了王粲,怎料,后者爬着跳下山崖。
砰的一声,山涧下传来闷响。
确认王粲死了,裴礼才收回天眼通。
“哇啊啊!”
萧景阳兴奋道:“灵鹫宫的这群垃圾,小爷都还没用力,他们就已经倒下了!”
裴礼“看”了过来。
萧景阳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裴礼要顺势将他也解决了。
“临渊,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铸剑山庄的庄主,我家很有钱,我可以给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裴礼对他一剑挥出,有剑光在瞳孔中放大。
一剑过后,裴礼收剑入鞘,径直离去。
山崖上,萧景阳仍旧大喊大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事。
原来,先前裴礼的那一剑,只是帮他将一直抓着他不放的爪子斩断。
“让你抓着小爷不放!让你抓着小爷不放!!”
萧景阳一脚一脚踩在被斩断的爪子上,不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最后索性将之踹下山崖。
“临渊兄,等等我!”
“临渊兄,在下铸剑山庄萧景阳,你可以叫我阳仔。”
“当然,叫我胖子也不是不行,但以我这个形象这个气质,我感觉还是叫阳仔合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