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她紧紧的抱住,落入河面的那一刻,他转过身来,撞击着水花,而她只能隔着那层黑色的头套,看着男人那双如同太阳般的眼睛。
殊不知她的身后,是飞速下落的汽车,它在接触河水之后会产生第二次的爆炸,而现在它就在她的身后,它跟她一样,从地面落入天空。
只是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体一转,一股莫名的力将她沉入河水,她像是被轻柔的水之精灵抚摸,可是……
黑色的,燃烧着的,从天空坠落的,狰狞而愤怒的怪物。
它凶猛的撞开水面砸起巨大的水花,开始愤怒狰狞的吼叫,刚刚带着她逃出生天的铁皮疙瘩,现在变成了要她命的黑色怪物。
她只觉得开始下沉。
男人的闷哼声在她耳边响起。
那怪物在男人的背后咬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男人没有说话,沉默着将她推到河底的更深处,巨大的力将她推了下去。
不是绝望的水将她包裹,而是生的希望。
“因为生与死都不是我所能掌控的范畴,只有顽强的挣扎,才是人所擅长的东西,也是人所能掌控的东西。”
“挣扎着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她想要开口,只是一开口水就会到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气管,淹没了她的声带。
她无法开口。
她难以自拔。
“我绝对不认可这种理念!”她想要吼出来,只是河水里的压力让她的胸口压的生疼,她说不出来。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男人。
只是是她拉不住。
轰!
炸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开始变的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太过于的麻木,太震撼,以至于她无法清晰的表达自己的内心。
那黑色的狰狞怪物变的四分五裂,无尽的火光出现在她的眼前,河水炸起无数的气泡,男人要被撕的粉碎了。
她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她一直无能为力呢?
不知道。
剧烈的水浪继续将她往深处推去,而男人,他也变了。
蓝色的世界里,那一抹的鲜红出现,格外的鲜艳,格外的刺痛,那个距离,不可能活下去的。
她太清楚了,这一刻她的脑子格外的清晰,所有的一切,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都太清楚不过了。
些许的麻木,些许的震撼,最后留给她的是窒息的绝望。
她在下坠,男人也在下坠。
逃出一环,又是一劫。
宁娜琪突兀的想起来,就算被劫走的话,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顶多是家里的长辈被敲诈一笔钱,反正他们不可能把她杀了吧?
而现在呢?
她却要死了。
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出现了。
以至于她根本没办法去反驳这一切。
她后悔吗?
那个家伙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英雄救美呢?
根本没必要的啊!
反正到最后,谁也不会失去什么?
钱对于她的家族来说算的上什么呢?
但是生命呢?
每个人只有一次的,如此的珍贵,现在却……
她后悔吗?
并不。
起码今天的天空很蓝,今天的草地很绿,今天的一切都显的那么突兀,又那么的自然,让她那颗快要沉寂的心,都开始了燃烧。
也许……
逃亡才是人最开始的使命。
所以活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她。
又要死着离开。
似乎这就是理由……
而另一方的当前视角。
“我嘞个雷!公路逃亡上了家人们!”
当汽车开始冒烟!
“要炸了!嘿嘿!”
当汽车速飚起!
“这老古董还没有摩托快。”
当宁娜琪问问题时。
“不是!问题怎么这么多!”
当冲入河时。
“就这个战斗!爽!”
当汽车爆炸时!
“所有系统全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自动恢复,点满10级!就这个战斗!爽!”
我看了一眼挂在面板上的“失血重度2级”“伤口感染3级”“烧伤2级”“重度震荡4级”各种各样的bebuff,我只是淡然一笑。
“战斗!爽!”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男人在宁娜琪的眼中却是另一副模样。
……
莫斯利安。
梅勒息得塔,最高层。
“我上一次来这里,也是因为你们。”白发女人说,她的目光冷漠的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带着节奏敲打着桌面。
“也许吧,我并不在乎,我的妹妹她丢了,在河里。”金发女人说,她像是一只狠厉的独狼。
“所以呢?”白发女人并不是个软柿子。
“我们抓到了篝火的人。”金发女人笑了笑,似乎很期待白发女人接下来的表情。
“强抢民女,篝火理应出手,这才符合篝火的理念,面对这种无端的挑衅,篝火并不惧怕。”白发女人淡然。
“那我要对她动手了。”金发女人把声音刻意压低,却让全场所有人都听的到,她故意的。
可惜的是白发女人是谁?西伯利亚啊!当初追着斯卡森·门卡利达咬的时候,可没见她有什么说道理的时候。
而现在……
“你敢的话。”西伯利亚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选择了离开。
这场会谈到这里结束,但还没有结束的是……宁娜琪的生命。
她活了下来。
在阿卡丽林江里的她没有死掉,在她迷迷糊糊之中,还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来到她的身边,他那有力的四肢带动她,向上去,跟那时候别无二致。
蓝色的河水,静谧的吓人,冰冷的河水,却让她感受到不冷,直到男人那剧烈的心跳声和那炙热的体温,才让她知道什么是喧嚣,什么是寒冷。
“原来那河水是那么的冰冷……”这是她脑子里最后的想法,她只能自嘲说,
为什么连温暖和寒冷都分不清呢?
不知道。
为什么连静谧和喧嚣都分不清呢?
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人知道夜晚寒冷是因为白天里的太阳,我们知道夜空漆黑是因为天空晴朗。
……
如果她感性的话,
也许有一句话能概括掉,爱会让人失去认知的理性,那一刻起的一切决断都是在偏袒下所做的决定。
那如果她理性的话。
那就只是危机出现时,人会本能的开始依靠他人,本能的开始追求生的希望,而那个男人刚好,在危机之中出现,一次又一次做了一个她的英雄,以至于连命都没有了,这种因为为了苟且偷生而产生的莫名情愫,只能称作一种特殊时期感情,属于是认知障碍。
但无可否认的是她都产生了那股莫名的情愫,只要有机会的话,她有勇气的话,也许她就会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