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当初哭着提出的要求,今晚的姜棠统统给他实现了。
‘揉肩捏腿’‘倒茶倒水’
这场春意盎然,终究不敢太过。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
江柚白睡意朦胧间,下意识的往姜棠怀里蹭去,找到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要知道,江柚白自从离开姜棠,每晚睡眠质量都极差。
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姜棠轻手轻脚的将人塞进旁边的被子里,自己起身穿上衣服,离开时,俯身轻轻的亲了一下熟睡的人。
大手抚摸着男人的肚子,轻轻的说道。
“乖乖的,别闹爹爹。”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在江柚白身上,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暖光。
莫名的,姜棠的心……也跟着亮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姜棠才转身离去,黑发在空中荡起弧度,又静静的垂在身后。
“嘎吱——”
主屋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姜棠身着黑白衣衫脚踩锦云长靴,腰间白玉腰封将腰束的盈盈一握。
丰胸细腰大长腿,搭配着绝世容颜。
就说哪个男人能抵得住?
高高的马尾随意的搭在胸前,姜棠双臂展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更加突出胸前的饱满。
早就等在一旁的周花花,小跑的迎了上来,紧皱着眉头神色却不太好看。
“大人,本应该早就送到的补给却迟迟没有动静,怕是京城那边给扣住不发了。”
姜棠眼皮都没抬,淡淡的回道:
“哦。”
对方的云淡风轻听的周花花一阵牙疼,这位祖宗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京城放弃支援,相当于是被西蜀军困死在东霖城,打又打不过,还没有粮食支援。
这不是等死吗?
“大人,东霖城后面就是青州城,您该不会异想天开从青州城借粮吧?”
周玢可是西蜀国的细作,搞不好都会捅你一刀的主,借粮?借刀子还差不多!
姜棠双手环臂,嘴角挂着讽刺,歪着头看着周花花道:
“脑子莫不是挨凌虞踢了,才能说出这样愚不可及的话来!”
刚走到跟前·凌虞:“…………”
主子竟然背着我说坏话!
别以为不知道是在骂我是驴!
姜棠真的没眼看更蠢的凌虞,穿过二人向前走去,二人紧跟其后,周花花一边走一边问道。
“大人军队粮食告急,就是向城里人家去买,能把粮食拿出来卖的也不多,好像都知道如今东霖城是个孤城似的……”
“生怕卖了后,自己反倒忍饥挨饿,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周花花急的满嘴起泡,终于见到姜棠脸色一正,神情难得的多了几分认真。
“余粮不多了……”
周花花飞快的点头。
姜棠双手一背,微微侧头,马尾松松的搭在肩膀上:
“让她们省着点吃!”
周花花非常认可的连连点头,余粮不多了,省着点吃那是应该的。
还不等周花花说话,就听姜棠说道:
“让她们省着点,先可着我吃用。”
周花花:“…………”
凌虞:“…………”
这像是一军统帅能说出口的话吗?
同甘共苦呢?大将之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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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军营
蓝桉如今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显得贵气十足,明明该意气风华却偏偏满脸疲惫。
此刻她坐在主帅营帐中,双腿随意分开支着胳膊,低垂着头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
快意恩仇的日子过久了,这般尔虞我诈的生活让她极其不适应。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紫鄢从门口进来,紫色衣摆走动间,人已经到了身前,蓝桉无力的摇了摇头。
紫鄢默默的叹了口气,坐在了蓝桉旁边:“西蜀军大获全胜,怎么好似你一点都不开心呢?”
“死了好多人……”
蓝桉使劲儿的揉了揉头发,遮掩不住身上的沮丧气息。
她粗粗的喘了一口气道:
“她们是谁的女儿,又或者是谁的母亲……她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死的是一个人,倒下的却是一个家庭……”
“就因为上位者的角逐,一声令下,她们拿起刀相互厮杀,她们又有什么仇怨呢?不过是任人驱使不值一提的兵卒罢了。”
紫鄢轻轻将颓丧的蓝桉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无关情爱。
是两个无能为力的人对彼此的安慰。
“阿鄢,她们要困死姜棠,东郦国已经放弃她了,没有粮草没有援军,如今的东霖城就是一座被抛弃的孤城。”
感受到紫鄢身体瞬间的僵硬,蓝桉嘴角充满了苦涩,却还是说道。
“前有西蜀国虎视眈眈,后有青州城伺机偷袭,这次姜棠必死无疑。”
蓝桉从紫鄢怀里支起身子,她看着紫鄢煞白的脸,将手中的令牌塞进了男人手里。
这是她从锦姨那里偷来的。
“有了这块令牌就可以畅通无阻,姜棠就可以活了……”
你就不会伤心了。
紫鄢咬着唇,握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
“她是你的敌人,如果放了她,你如何借这场战争在西蜀国站稳脚跟,凌锦一定会暴怒的,到时你怎么办?”
蓝桉却是站起了身,不在意的拍了拍沾染灰尘的衣摆。
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弄不掉了。
“锦姨想让我拿战功站稳脚跟,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仅仅只是一个战功,如何与沉浸朝堂多年的太女相提并论?”
“我不愿意拿千万条人命做我脚下基石,我会日夜难安,报仇雪恨,有我一命足矣。”
有些人哪怕身处泥泞,也不愿将她人拉进泥潭与她沉沦。
世间苦难何其多,谁又比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