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松柏路那个房子长什么样子啊?”
季屿川想了想:“很大,有好多木头,我喜欢那里。”
那就是宴川公馆。
难道季屿川已经忘记那里改名字吗?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
他轻轻抚摸着季屿川的脸颊:“好,我带你回松柏路。”
季屿川立刻坐起来。
盛宴一怔:“现在吗?”
季屿川点点头。
盛宴想了想,心中猜测他会不会一觉起来就会好了,便道:“可是川川,我好累啊,我们先睡会好不好?”
季屿川难掩失望,但还是乖乖躺了下来,只是他也没打算睡觉,眼睛睁得大大的。
盛宴无奈地笑笑,莫名感觉好像看见了从前那个在他面前乖巧的季屿川。
可两者又明显不一样,从前的季屿川虽然乖,但是很温和,而且他是有想法,有生气。
而现在这个季屿川,明显像个受惊的小孩。
想到他,他往前挪动了一点,将季屿川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川川,乖乖闭上眼睛,陪我睡会好不好。”
季屿川乖乖点头。
过了会,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盛宴低下头,看着季屿川即便睡着也紧皱的眉头,心里难受极了,他伸手在季屿川的眉头摸了摸,喃喃道:“川川,你到底怎么了?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盛宴就这样静静看着他,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确认他睡着了后,才轻轻放开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去了一楼。
他一走下楼梯,就看见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担忧。
闻祈第一个问:“盛老师,串串怎么样了?”
盛宴疲惫道:“睡着了。”
刚才他们已经将盛宴是季屿川前夫的事情告诉了肖阳,肖阳问:“小川睡着之前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伤害自己的举动?”
盛宴摇摇头:“没有,就是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说完,他看着裴然,问:“裴然,他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裴然没好气道:“你跟他结婚的时候,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盛宴一愣:“什么意思?他上一次发作的时候,是我们结婚之后吗?”
“你跟小川结婚三年,小川发作过两回,”裴然轻哼一声,“这两回你两次在外面拍戏,一次一个礼拜多,一次半个月,你但凡给他打个电话,就能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盛宴心里涌起一股愧疚:“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
“少来!”裴然直接打断他,“串串未必会原谅你,他只是现在不能思考了,才只认得你!”
盛宴沉默,正想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季屿川尖叫了一声,立刻转身往楼上跑,众人也跟了上去。
“川川!”盛宴跑进屋里,见床上没有季屿川的人,心立刻慌了起来。
其他众人也冲进了屋里。
“串串!”
“小川!”
赵坦突然喊了一句,“在那里!”
盛宴顺着赵坦指着的方向望去,见季屿川躲在窗帘后面,缩在墙角。
盛宴轻轻喊了声:“川川。”
季屿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满脸泪水,绝望的眼神突然有了光芒,他立刻撑起身子,朝盛宴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了,泣不成声道,“盛先生......”
众人见季屿川这副狼狈又脆弱的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田嘉哽咽道:“小川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盛宴搂着季屿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耐心哄着:“我在呢,川川,别怕,我在。”
“盛先生,求求你带我走......我要死了......我好疼啊......”
盛宴听着季屿川的哀求,倏地红了眼眶。
他安抚道:“好,川川,我带你回家,带你回松柏路好不好?不怕了,不会有事的,我会护着你,不怕了,我们回家。”
见季屿川除了盛宴,谁都认不出来了。
裴然即便再不想让盛宴带他走,也无法拦着他,只好帮季屿川收拾好行李送两人回了淮川公馆。
淮川公馆虽然长久无人居住,但盛宴一直都安排了人过来定期打扫。
所以这次回去,也只是从老宅那边调了几个保姆过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可以了。
一路上,季屿川还是一直紧紧牵着盛宴的手,即使到后来,两人手心全是湿腻的汗珠他都不肯放手。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下了车,盛宴指着淮川公馆问:“川川,是这里吗?”
季屿川没说话,拉着盛宴往里走。
裴然也下了车,将行李递给盛宴,随后问:“串串,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季屿川看着他,似是在回想着什么,随后脸色大变:“然然,去医院,你病了。”
裴然笑了笑:“我病已经好了,你忘记了吗?你带我去做的手术。”
季屿川疑惑地看着裴然。
“串串,我好了,真的好了,你不要担心。”
季屿川红着眼眶喃喃道:“不要生病,然然,不要生病,要好好的。”
“好好好,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裴然伸手擦掉季屿川眼角的泪,“已经没事了,盛先生已经把你带回来,对不对?你也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季屿川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裴然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他叹了口气,随后看着盛宴警告道:“盛宴,我警告你,你给我牢牢记住,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一定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盛宴长叹一口气:“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
“你最好不是!”
裴然说完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盛宴,上车迅速离去。
盛宴无奈地摇摇头,牵着季屿川进了屋。
一整天,季屿川都寸步不离地跟着盛宴,就连上厕所他都要跟着。
盛宴虽然知道现在的季屿川是不正常的,但莫名也感到了久违的开心,他甚至自私地想要一辈子占有这样的季屿川。
可这念头也只是一瞬即逝,毕竟这样的季屿川一看就能知道是不开心的。
他不想再让季屿川不开心了。
也许是到了让季屿川有安全感的地方了,他不再因为害怕盛宴离开,非要捏着他的衣角或者牵着他了。
到了晚上,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他以前住的房间。
说来也巧,他前世今生住的都是盛宴房间隔壁的那间房。
盛宴问:“川川,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