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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月提前准备了大盆,把种子放进去。

用葫芦瓢舀泉水放进盆里,让种子都泡进去。

她可不敢泡很久,这要是发芽了,明天大队就得炸了。

等种子都充分浸泡了以后,就用笊篱捞出来,放在笸箩里沥水。

然后就这样把所有的种子都泡了个遍。

苏秋月把放在空间里的座钟拿出来定好时间。

就在空间的小屋子里休息去了。

“当当”的钟声把浅眠的苏秋月叫醒。

她不敢睡着了,就怕一个不小心睡过头种子再发芽,她就没法交代了。

苏秋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种子的情况,没有发芽的迹象,又浸泡了一次。

第二次醒来,种子已经沥干了。

苏秋月赶紧收起来,放回原来的笸箩和木板上,然后扒拉扒拉,把粘在一起的种子都拨散开来。

然后才把这些东西送出空间。

在仓库里又好好的弄了一下,尽量做到让人看不出来被碰过了。

弄完了,刚想回空间睡觉去,突然想起来一个大漏洞。

这些种子也太干净了,因为用水泡过了,上面一点灰都没有。

苏秋月赶紧在仓库放麻袋的地方的角落里划拉尘土,划拉完的地方特意用脚踩几脚,又推了推麻袋挡一下,看不出来有人特意划拉尘土的痕迹。

然后捧着尘土往种子上撒上,然后搅拌一下,再把种子都扒拉平铺好。

终于弄完了,刚想拍拍手上的尘土,硬生生的停住了。

她可是在做“贼”,可不敢鼓掌。

直接回到空间清洗好了,终于能踏实的睡觉。

她睡醒的时候,外面天刚刚亮,她一直等到人多了各自忙活开,拿着东西往外面走的时候,苏秋月也趁机出了空间跟了出去。

“妈呀,秋月啥时候进来的,我都没看见。”

看门的看见苏秋月出来,惊讶的问。

“没看着吗?我刚才还和你打招呼了呢。”

苏秋月故作镇定的说。

“妈呀,我都不知道寻思啥呢,这一天天的。”

看门人也就是那么一问,因为没有印象,不过他也不觉得苏秋月到仓库能干啥坏事儿,应该是他没注意到。

谁没事儿上仓库来晃荡。

“我昨天借了工具,啥活儿没干上,过来和你说一声儿,我再借两天。

我还以为你刚才听见了呢。”苏秋月说。

“啊,那我登记一下,这两天借工具的太多了。”看门的人拿出登记本,翻到昨天苏秋月登记的地方,画了了个标记。

现在好多人还是文盲,能写几个字就算是文化人了,别想着能写的清楚。能记好了不出错已经是可以了。

“那行,哥你登记好了,我就回去了。”苏秋月说。

看门人挥挥手,还有别的人等着登记呢。

苏秋月走了好远才舒了一口气。

进了院子,才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进书包里。

进了屋,新月就听到动静在门口等着她了。

“姐,你回来了!拿啥好东西回来了?快给我看看。”

“看把你急的,别让人看出来,你先出去玩儿一会儿吧。”

苏秋月把书包打开让她看了一眼,就让她出去玩儿了。

“哇!太好了,咱们晚上吃吗?”新月哪里舍得出去玩儿。

“晚上吃!你让我歇歇行不行,去玩儿吧。”苏秋月无奈的说。

“好吧,好吧。我出去玩了,姐你好好歇歇,晚上我们吃好吃的啊。”苏新月一听赶紧领着大黄跑出去了。

等她走了,苏秋月关好门,躺在床上,乱蹦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也知道她这么做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不敢想。

可是她总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吃饱饭,看着身旁的人食不果腹,她真的于心不忍。

如果她没有这个空间,哪怕是重生了,她不敢也不能做什么。

可是她有啊,她还种出了粮食。

想来想去,她才决定冒这个险。

空间里的泉水能让种子成活率变高,后面种菜、种粮食都没有再泡种子了,收成和外面比依然是强上很多。

她年前年后跟着李婶接生,走的地方稍微多一点儿,看到的人也多了。

就像是上回,别人生孩子一使劲,孩子和羊水顺利的就能流出来,可是那个产妇,生孩的时候像刚下的鸡蛋剥壳一样。

很多时候不仅仅是营养不良的产妇,而是根本是没有营养的产妇,所以孩子的存活率也小。

还有那些饥一顿饱一顿造成肚子特别大的孩子。

看不到的时候可以当做不知道,看到的时候怎么办呢?

她是胆小的,自私的,但是有能力的时候,心里总是蠢蠢欲动的想要做点什么。

她从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就是想和妹妹能好好的,无忧无虑的活着。

如果她没有空间,她大概会非常的谨小慎微,紧紧握住手里的一切,只为了两个人好好活着。

整天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她还会有时间学习吗?有时间关心别人的死活吗?

可是她拥有了神奇的空间,她心里会更放松一些,因为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底牌。

所以她知道自己输得起,才会借给表姐钱,让她救表妹和舅妈。

换来大表姐的感激,对她和妹妹真诚的对待。

她和妹妹不会为了柴米油盐发愁,所以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捡起祖传的手艺,有时间享受生活中的快乐。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表舅其实是平凡但是心里有大爱的人。

养两个侄子,还想照顾她们姐妹俩。

她呢?有余力了,想做点好事儿,又胆小的害怕被发现,只想低调过日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大人物,甚至积累财富也不会想创造一个什么商业帝国。

可以说她没有野心,更可以说她没有那个能力。

她求得也不过是个富裕生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儿,怎么就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但是没有一样是为了昨天做的事情后悔的。

甚至还有些小小的窃喜。

苏秋月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假设。自己反驳自己,自己解释辩驳。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特别不踏实的觉。

实在是头疼,就起来给妹妹做饭。

心情不好,做饭的时候想的就少了。

已经一个冬天都没有看到绿色的菜了,她拿回来给妹妹看的就是生菜。

苏秋月心不在焉的,做了肉酱、蒸了土豆茄子。

弄了大葱香菜生菜。

想吃饭包,有时候心情不好,一顿美食很能治愈。

新月觉得姐姐一晚上没有回来,弄回来这些好吃的很合理。

苏秋月则是吃饱了才发现很不合理。

不过就这样吧,不算太出格。也就这一次。

睡了一觉,苏秋月比昨天的状态好了一些,但是也没有精神,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躺着胡思乱想,或者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干了一件好事儿,干完了却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可能是上辈子一直是个小人物,没干过什么大事儿。

这辈子干点啥大事儿都虚的撑不起来,总有种莫名的心虚不配,可是又不甘心,在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支撑起来。

这一躺就躺了三天,其实第三天是自己把自己气的爬了起来。

苏秋月早上劈木头的时候,突然就想,她又不是干啥坏事儿了,咋还把自己整的跟丧良心了似的呢。

反正她都干了,爱咋咋地,她还得过日子呢。

等她终于拿起自己书和笔记本继续学习的时候。

苏新月才跑到表舅家说了姐姐的情况。

“这是没事儿了。”表舅说。

“估计是被师傅骂了吧。”大表姐说。

“好了就好,我这两天都不敢去你家玩儿了。”许华和新月说。

其实这几天家里的人都发现苏秋月不对劲儿,她那样子也不像是生病了。

家里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只能给她空间和时间。

还好几天就没事儿了,表舅家觉得应该是被师傅骂了才心情不好的。

等苏秋月知道的时候,心里不免温暖又无奈。

误会就误会吧,总比怀疑她干了什么强。

天气越来越好,苏秋月也打算开始试试熬膏药了。

第一次熬膏药,苏秋月不敢多弄,就先弄个活血膏。

这种膏药就是腰酸背痛的时候贴的,缓解肌肉酸痛的。

拉伤或者疲劳的时候贴一贴。

按照方子上的比例,把准备好的东西,一点点的放到大砂锅里慢慢的熬了起来。

虽然用木棍在搅了,但是还是有黑烟慢慢的冒出来。

味道也越来越难闻。

需要熬到粘稠状,所以哪怕被熏得直咳嗽,苏秋月还是在努力的熬制。

苏新月刚开始还陪在她姐姐身边,味道一出来,距离就拉得越来越远了。

除非姐姐让她添柴火,要不然她是不会过去的。

每次过去都是深吸一口气,跑过去递上柴火就跑。

实在是太难闻了。

不仅她觉得难闻,就连许华表姐都过来了。

只不过是绕着苏秋月走。

“表姐在干啥呢?!”许华抽吧着一张脸问。

“熬药。”苏新月说。

“熬药?啥药?这也太难闻了。”许华又问。

“膏药。”苏新月实在是不想说话,总感觉一张嘴难闻的味道就进来了,把她的嘴巴都熏臭了。

“……”许华张了张嘴赶紧闭上了,她也怕熏到了。

膏药这么难闻呢!真是苍了天了。

等表舅家知道是她熬膏药的味道就没再过问了。

因为苏秋月很快就在最难闻的时候结束了。

本来她就弄得少,再加上火候掌握的不好,很快就糊了。

苏秋月把药渣都倒在墙根底下,一边用力的刷砂锅,一边叹气。

真的好难闻,下回她得戴口罩了。

现在的口罩又大又厚,就是好多层的纱布做的,她还想着能有多难闻,就没有戴,后面是戴不戴的没有必要了,她也跑不了,只能在跟前不停的搅动砂锅。

真的是难闻的,可以放在这熏蚊虫了。

不是臭,是难闻。里面有药材的关系,难闻到感觉鼻子被打了一样。

苏秋月就决定下回得把自己包裹严实点儿,头发都是味儿。

还好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身上的味道就淡了很多。

她知道光知道药方和口诀不可能一次就熬好的,早就做好了准备,唯一没准备好的就是没想到这么难闻。

下午的时候她就又熬了第二锅。

当然依然失败了,但是已经比第一锅强了。

苏秋月断断续续的一个月的时间,都在不停的试来试去,还好每次量都不多,要不然都不够她霍霍的。

整个大队都知道苏卫生员会熬膏药,还是祖传的。

但是,可但是,孩子手艺还不熟练,在家熬膏药失败居多,所以大队里只要她熬药,远远的就能知道。

也不是因为她一心为解决人民群众的伤痛而出名的,是因为她熬药熬得谁到她家附近都能闻到味儿,才出名的。

太出名了,出名出到邻居们串门的都不愿意到这儿来了。

“我在知青院都能闻到味儿了。”孙艳秋说。

“你真能白话,两个方向,隔得又那么远,你咋闻到的?属狗了?”苏秋月翻了个白眼儿说。

这几天失败的经验她都在慢慢的调整,她觉得很快就能成功了。

这两天已经开始刮风了,春天马上就到了,等开始种地了,她就得上山去了。

刮风?!妈呀。

苏秋月才反应过来。

“前天刮西南风,你说我能不能闻到。”孙艳秋赶紧说,可不是她夸张。

“我就快成功了,再忍耐一下。我也控制不了气味乱飘啊。”苏秋月无奈的说。

她就在锅边上,更熏的慌好不好。

“成功以后呢?”孙艳秋问,成功以后就不熬了吗?

“成功以后就不这么难闻了呗。”苏秋月理所当然的说。

“呵。”孙艳秋冷笑一声,她爹贴过膏药好不好。也不好闻。

又过了两天,苏秋月的膏药终于熬成功了。

只不过数量上差强人意。

按照爷爷留下的膏方比例,她熬煮的量应该可以出十片膏药的,她这都浓缩了,才出了四片。

看样子还是不行啊。

这段时间熬煮的经验,苏秋月都详细的记录下来,万一她的后人们有谁有兴趣,看她爷爷留下的膏方得累死。

纯纯的自己实验啊,这经验,靠钱砸出来的。

她可得好好的为了子孙后代们,写的详细些,要不然浪费的那些钱啊,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