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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太阳已高挂天际,段天扬方才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的瞬间,头痛欲裂,这是宿醉带来的代价。

他闭目养神,在床上静躺许久,直至耳畔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帘,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段大人,您醒了?”一女子温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

段天扬转头望去,只见彩云亭亭玉立于旁,手中托盘之上,一只大碗盛着色泽深沉的汤液。

他轻蹙眉头,抬手轻揉太阳穴,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

彩云微微欠身,目光中满是关怀,轻声回答:“大人,此乃郡主的居所。”

段天扬闻言,手自然下垂,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四周扫视,这才惊觉自己身处郡主闺房之内,且正躺在郡主的床铺之上。

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尴尬,段天扬心中暗呼一声卧槽,随即迅速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离开。

他刚掀开被子,又以更快的速度将其拉回,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愕然察觉到自己全身赤裸,无一丝遮掩。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令他惊愕万分,思维仿佛凝固。

见状,彩云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玩笑般询问:“咦?段大人莫非忘记昨夜之事了?”

段天扬的神情转为沉思,缓缓地在记忆深处搜寻着昨夜的片段。

随着思绪的逐渐清晰,那一幕幕场景如同画卷般在他脑海中缓缓展开。

尽管他昨夜醉意朦胧,几近迷失,但某些关键的片段仍隐约可见。

昨晚他应约前来,与易水柔在温馨的灯火下共饮畅谈,酒意渐浓,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从初时的推辞渐渐变为畅饮无度。

尤其是当易水柔举杯相邀时,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应和。

至于后续发生的种种,让他不禁面红耳赤,心头一阵慌乱。

他匆忙间低头审视床榻,又环顾四周,发现室内并无易水柔的踪迹,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心情稍许平复。

见此情景,彩云清楚他已将昨晚之事记起。

她轻挪步伐,将醒酒汤递上,温柔提醒:“段大人,不妨饮下这醒酒汤,或能助您记忆更加明晰。”

段天扬眼神复杂,深深望了眼表面严肃却藏笑的彩云,心中暗叹,旋即不言不语,接过那汤,一气呵成,尽数饮尽。

这醒酒汤貌不惊人,味更骇人,其苦涩,远超现代凉茶,令段天扬深感自唇至胃,无一不苦。

他递还空碗于彩云,轻声询问:“郡主去哪了?”

“于园中练武。”彩云如实相告。

段天扬点头之余,目光紧锁彩云,后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后退,戒备之心油然而生:“你想干嘛?”

段天扬险些被其反应气笑,这是把自己当成色魔了?

他指了指门外,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换衣服。”

彩云闻言恍然,轻噘嘴角,未再多言,旋身离去。

待彩云背影消失于门外,段天扬方起身,将散落衣物一一拾起,迅速穿戴整齐。

昨晚,他神智恍惚,全由自身欲望牵引,与易水柔发生了关系。

此刻,他恢复了清明,细思之下,易水柔的动机渐渐明朗:她欲借此纽带,将自己捆绑于她,同时也将洪兴军与朝廷紧密相连。

段天扬心中苦笑,未曾料想,自己的第一次竟会这样失去……

虽然他的身体不是第一次,但他的灵魂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人与人之间,情感总是相互的。

段天扬能感受到易水柔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可见她为了神域之界跟凌紫烟,付出的牺牲有多大。

每当念及凌紫烟,他心头便涌起一丝失落,对那份未了的婚约仍抱残念。

现如今,这最后的幻想也已破灭。

他深知,凌紫烟如果知道此事,不仅婚约无望,恐怕还会引来无尽的愤怒与报复。

假如当时他尚存理智,定不会让这荒唐之事发生。

一来,他与易水柔之间并无情愫,连基本的好感也匮乏;二来,此举对凌紫烟实乃不公,尽管他清楚,凌紫烟心系的是原主,而非他本人。

穿戴整齐后,段天扬缓缓坐于床沿,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床单那片刺眼的落红上。

他轻叹一声,随后缓缓起身,调整心情,坚决地迈向门外。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唯有直面现实。

当他踏出房间时,彩云恰好站在门口守候。

见到他,她柔声问道:“大人可是想去找郡主?”

段天扬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彩云随即轻声说:“大人,请随我来。”于是,她领着段天扬向庭院外走去。

行走间,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对了,今晨天未破晓,有位自称段夫人的少女前来郡主处寻找大人,她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莫非大人已娶妻?”

言罢,她回首望向段天扬,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屑与鄙夷,仿佛在嘲讽他竟连稚龄少女都不放过。

心知此女必是童灵无疑,段天扬无奈苦笑,澄清道:“她不是我的夫人。”

“这便奇了,若非大人之妻,何以自称为夫人?一个少女,岂会轻易玷污自身清白?”彩云满脸不信,质疑连连。

段天扬懒得跟这乡巴佬多解释,重申道:“我再说一次,我还没结婚,也没有夫人。”

“无论有无,大人皆应自重。”彩云神色严肃地说,“若大人已有家室,望能妥善处理;若尚未娶妻,自是最好,以免日后与郡主成婚时节外生枝。”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郡主结婚了?话至唇边,他又生生咽下。

虽然他是现代人,观念比较开放,但这里可不是现代,而且对方是郡主!

他与郡主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不是他想赖就能赖掉的。

稍作思索,他便觉得这个想法颇为可笑。

自己与易水柔之间,还不一定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呢。

毕竟就算他愿意,易水柔也未必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