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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落雪,此刻已是深秋。

谢念白还记得,她和赵渊就在这样一个肃凉的秋日里初见。

并不美好,十分糟糕。

谢念白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她要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不去想好、不去想坏。

很快、很快她就能恢复。

谢念白没有食言,在回荆州的时候,她已经抽离出虚无的状态。

曲娘终得喘出一口大气。

蒋煜璨也终于见上了谢念白。

“少满弟弟好漂亮。”如今的少满不再红皱皮肤,整个五官依稀能看出点模样。

非常好看。

蒋煜璨见了很喜欢,想要上手摸一摸,结果一上手,婴儿就啼哭起来。

吓得连忙收回了手,对谢念白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嗯。”谢念白抱起少满,她哄了哄,“不怪你。他本来就爱哭。”

曲娘也说,“平日没事他自己就要哭,和小郎君没关系。”

蒋煜璨放下心,又凑过去好奇的看了看孩子。

谢念白抱着婴儿哄的模样格外温柔。

蒋煜璨在想他母亲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温柔的抱过他。不过想了想赵弱水平日对他拿着篾条追打的模样,蒋煜璨想象不太出来。

到了燕侯府,蒋煜璨老远就看到了赵弱水,忽然内心激动,果然母亲是在意自己的!

刚下马车就被赵弱水抱在怀里,蒋煜璨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弱水就拍了两下蒋煜璨,力道之大,让蒋煜璨踉跄几步。

赵渊扶着谢念白下车,赵弱水走来看曲娘怀里的孩子。

她掏出一个银锁,银锁挂着红绳,赵弱水用手吊着红绳晃在孩子眼前。

随即把银锁放在襁褓侧边。

“阿姊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赵渊看了一眼银锁,上面写着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真是美好的祝愿。

……

谢昭歌见到小外甥的时候,喜欢的不离手,天天和曲娘抢着带。

不过让谢昭歌没想到的是,她以为长姐会是一位严中有软的母亲,结果长姐好像格外溺爱孩子。

赵延秋小时候才几岁大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调皮的属性,毕竟能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大。

顶多是咬赵渊的头发,把一口黏糊的口水弄上去。顶多是时时刻刻都要谢念白抱,一抱就是几个时辰还不许换人,不然张嘴就要哭。

赵渊觉得小孩子应该多走走,不能太依着小孩子,他对谢念白说这话的时候,谢念白点点头,“你下次当恶人把他拽下去。”

赵渊:……?

对,赵渊主要负责当恶人的角色。

赵延秋要玩的时候,谢念白纵着他,赵渊就适时出现“凶”他,让人回去睡觉。赵延秋犯了错,谢念白哄着他,赵渊就唬着脸把人骂一顿。

谢昭歌觉得谢念白对赵延秋的溺爱太严重了。

“长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这话酸溜溜的,谢昭歌竟然觉得有些嫉妒。

谢念白分吃食点心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数量,谢不厝不能例外,赵渊也不能例外,但是赵延秋可以例外。

“我的给你。”谢念白把自己的点心糕点给闹着不够的赵延秋,赵延秋呵呵吃下,看着很可爱。

蒋煜璨看了看手里的点心,他也期待的看着谢念白,“师父,我也……”

“没有了。”

谢念白打破蒋煜璨的幻想。

此时的蒋煜璨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在蒋煜璨这些年来的不断锻炼下,已经身量颇高,看架势,应该会超过他的父亲。

蒋煜璨现在少年气重,一身锦衣的坐在马背上,真是鲜衣怒马,半点看不出从前在马背上的小童模样。

赵渊对自己严父的定位非常满意,赵延秋这小子打小就好似有使不完的劲,特别能折腾,赵渊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可是因为谢念白格外宠赵延秋,赵渊不想谢念白觉得自己不够爱赵延秋所以一直忍着没发作。

如今,可算是正大光明了。

“一百个下蹲。”赵渊淡淡吩咐。

赵延秋哭着脸。

“不准剪郑先生的胡须,剪下来一根就做一百个下蹲,我数了,你一共剪下来七十六根。”

赵延秋听完赵渊的话,眼前一黑,完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完?!

“我要找娘亲。”赵延秋奶声奶气的说。

“想都别想。”赵渊冷笑。

说起这个,赵渊更生气了,这小崽子居然把谢念白的头发剪下来一缕,真是没挨过打!

“还有,今日之后,我会好好教习你武功。”

赵延秋听得痛苦,他不喜欢父亲,父亲老是对他凶巴巴的,他想见娘亲,他无论做什么娘亲都会哄他。

想到这里,赵延秋就哭了出来。

瞅着自家儿子发红的眼眶,赵渊犹自微笑,“哭着下蹲,更长记性。”

赵延秋:他要娘亲!

……

这几年间,居广山和谢昭歌还有张苛一同去过不少地方。

当他们三人又一次要踏上旅途时,李蛰来找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带她一起。

谢昭歌高兴道,“李姐姐愿意来自然是好!我可以和姐姐作伴。”

居广山这些年来又多记住了几个人,但是对李蛰的记忆还是不够清晰。

“你不要你家郎君了吗?”居广山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说。

谢昭歌拧一把居广山。居广山吃疼。

李蛰闻言却淡淡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李蛰这话说得不清不楚。

“无论我怎么学习,他大约……都不会喜欢我。”李蛰说,“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不喜欢他。”

“不过这样耗着太浪费时间了。我也想和你们出去走走。”

张苛一拍手,“行!上来吧!别管宋寂那混账玩意儿。”

后来宋寂曾无数次见到李蛰和谢昭歌在马车里言笑晏晏。那神情,是非常舒坦的姿态。

宋寂觉得她这一走,走的好。

他不是个深情专情的人,甚至他的所谓多情都有些凉薄。他非良人,她不该耗在自己身上。而且,他也不会为她回头。

宋寂对李蛰说,我们和离吧。

李蛰摇头,她还是舍不得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