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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白午睡醒来后,就看到了院子里新架起了一架秋千。

赵渊正打了桶清水在擦拭秋千架。

走过去,谢念白一言难尽的说,“你很闲吗?”

“……”

赵渊表情也很一言难尽,他本来还微笑的脸上僵硬。

无奈的起身,挽起袖子的双手一摊,“我手下的人又不是吃闲饭的,哪里就需要我事事亲力亲为了呢?”

除了要紧事,平日赵渊觉得自己也没表现的多忙吧?

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话似乎有些伤人,谢念白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你架的秋千?”

“嗯。”

又不费事儿,一会就架好了。

“你等我先试试。”赵渊擦干净秋千架,还没来得及试试牢固不牢固,谢念白就醒了。

于是谢念白就在一旁看着赵渊自顾自的荡起来秋千。

赵渊觉得挺稳的,但是不知道荡高之后会不会还这么稳。

谢念白眼看着赵渊越荡越高,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模样,幽幽道,“你玩的很开心?”

停下来,赵渊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也没有很开心。”

“你过来和我一起,我才很开心。”

伸出手,赵渊坐在秋千上对谢念白发出邀请。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手放在赵渊的手心。手被紧紧握住,谢念白坐在赵渊的身侧。

“放心,不会有事的。”赵渊一手揽住谢念白,他微微晃起幅度,不算多高。

落日余晖将云层染出紫霞,似雾缭绕,暮色晚霞,微风斜阳。

是一幕很美的景色。

偏过头去看谢念白,谢念白清凌凌的眼眸专注地看向前方。

眼底映照着一片霁色,仿佛若有光。

赵渊不知不觉就这样看入了神。

微霞满天,伊人在侧。

此刻足够安静美好。

……

“夫人,你没事老去摸树做什么?”曲娘都快无奈了,再摸,那树干怕不是都要包浆了。

谢念白慵懒放松的坐在秋千上,也不怎么晃,她懒懒说道,“这是亲近自然。”

“好吧好吧,夫人总是有道理。”

曲娘端来药碗给谢念白,等到谢念白喝完后,才说,“夫人还要继续喝药吗?”

都喝了快两个月了。曲娘都快被这药味儿腌入味儿了。

“不喝了。”

曲娘面上一喜,能不喝了,那是不是说明谢念白身体好了许多?

“该换个方子了。”谢念白一句话打破曲娘的幻想。

曲娘担忧地看着谢念白。

“你这是什么眼神?”谢念白好笑,“我换个不那么苦的方子,不让你腌入味儿。”

曲娘脸上一红,她没有嫌弃熬药的意思,也没有嫌弃身上有药味的意思!

“嗯嗯,知道你没有嫌弃的意思。”

曲娘什么都还没说呢,谢念白却好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有点尴尬,曲娘拿着空了的药碗就落荒而走。

树荫下总是阴凉些,微微刮来点清风,就更为舒适了。

谢念白有些昏昏欲睡。

怀孕以来,她本就格外嗜睡。

靠着秋千的绳子,谢念白半阖上眼睑。

半梦半醒间,谢念白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树前在做什么。

“有什么不同吗?”

那人喃喃自语。

谢念白立刻就听出了说话的是赵渊。

“你想做什么?”谢念白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站起来向赵渊走过去。

赵渊连忙过来扶住脚步虚晃的谢念白。

“就是想……摸一摸,体会一下你说的亲近自然?”赵渊神情略微不自然的开口。

谢念白闻言,半垂着眼睑,似一笑,“要这样。”

她带着赵渊的手抚过树皮,粗粝沟壑的树皮手感说不上好。

“有感觉吗?”

“有……没有。”

赵渊说了一半的话,被谢念白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给生生改了口。

他确实没什么感觉。

或许亲近自然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得像谢念白这种自小修身的人才能体会吧?

有点懊恼,本还说想感受一下谢念白的感觉。

得了赵渊的回复,谢念白也不觉有什么,“没有感觉也没关系。”

“每个人本就是不一样的。”

赵渊见谢念白睡意朦胧,于是说,“困了吗?睡吧。”

这里怎么睡?

谢念白想趁着最后的清醒走回屋。

被人揽进怀里,忽地凌空抱起她,谢念白下意识环住对方的肩颈。

“睡吧。”

这句低语极其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眼皮沉重,抑制不住地合上。

赵渊看着怀里已经熟睡过去的谢念白,横抱着人进屋,小心将人放在床上,仔细盖好薄被。

手指顺着对方细长的眉上描摹,先是眉毛,再是眼睫,最后到唇边。手指游走在她如画般的五官上。

手停在她的唇边,犹豫了一瞬,就抚上她的唇瓣。轻轻的揉弄,触感软嫩。

谢念白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唇,赵渊如梦初醒似的手回收。

可别把人弄醒了。本来睡眠就不算好。

揉搓了一下指腹,赵渊有些流连方才的触感。

心痒难耐,最后还是俯身在微张的双唇上留下轻柔一吻。

一触即分。

蜻蜓点水般的吻后,赵渊略微叹息地伸手掩住眉眼。

坏了,吻过之后,更想继续了。

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早知道、早知道……

赵渊早知道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悄声在谢念白耳畔说,

“好好睡吧。”

……

“过段时间就要到汛期,要提前准备……”

赵渊对宋寂说。

“主公!”

郑谏言少有这样的大喊,他不顾形象的冲进来。

“郑先生?”赵渊搀扶了一把郑谏言,让他不至于跌倒。

“发生了何事?”

“主公!”郑谏言手上拿着最新传回的信纸,“邺京……战乱了。”

赵渊一怔。

……

柳愿被门口守卫拉着去门口。

“柳管家,你快来看看吧,又来了一个小娘子,闹着要找人。”守卫真是有苦说不出。

当初赵弱水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处理,如今又来了个小娘子急着要找人,他更不会处理了。

柳愿问,“小娘子?她要找谁?”

“说是要找长姐。”

“她长姐是谁?”

守卫闻言苦哈哈的开口,“据她说,应是君侯夫人。”

柳愿一愣,快步走到大门口。

门口的小娘子浑身狼狈,头发都被勾出好几缕散在外。干涸开裂的嘴唇和额头的灰尘让人不难看出她的风尘仆仆。

“你找君侯夫人?”柳愿走下台阶盯着这位陌生的小娘子。“不知娘子与夫人的关系?来找夫人又所为何事?”

小娘子闻言咬住下唇,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她却克制地不让它坠落。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

“夫人乃我长姐。我此番前来,为求……长姐收留。”

“收留?”

“家破人亡,我再无处可去。”

柳愿怔住,“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谢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