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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求君侯的?”

谢念白直直的回望进赵渊的眼睛里。

赵渊噎住。

哂笑出声,谢念白迫近赵渊,她说,“是了,君侯为所欲为惯了,这事是我的错。”

“该我向君侯道歉。”

再也忍受不了,赵渊松开谢念白的手臂,推开她,“不是!”

“是我的错。”

“该我赵渊向你道歉!”

赵渊咬牙切齿说完,愤愤转身离去。

满身怒火好像能融化落在他身上的细雪,连带着周身的飘雪也消融了一般。

他生什么气?该她生气才是!

......

和谢念白不欢而散后,赵渊回到屋内来回踱步。

睡不着也不想睡。

“君侯!”祝恺之在屋外大喊。

赵渊拉开门。

“有人入城刺杀引起骚乱!”祝恺之着急,他主要负责华城内的治安,一发现问题就来找赵渊。

赵渊浑身都是戾气,他想也不想就大步出门道,“把他们杀干净。”

祝恺之一愣,好久没听见主公这样直接暴戾的命令了。

......

骚乱很快就传遍华城。

“你去保护我阿翁。”谢念白得知后立刻对林枫说。

林枫不愿意离开,保护谢念白是赵渊交给他的任务。

“我不会有事的。”谢念白指了指桌上的弓弩和袖弩。

林枫装聋。

“这是我的命令,你现在要听我行事。”谢念白毫不犹豫的拿起弓箭对准林枫。“不要违抗命令。”

......

“郑先生呢?”

赵渊问祝恺之和崔敬夷。

崔敬夷说,“有钱征衣在,不会有事的。”

赵渊回头看了一眼深沉的夜幕,眉头略微皱起。

“关绰冲我们来,不会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去找到郑先生。”

赵渊不放心,还是让崔敬夷去找郑谏言。

......

钱征衣抱剑立在郑谏言身侧,与外面的纷乱相比,郑谏言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泡茶品茗,实在是悠闲。

“外面似乎大乱起来了。”钱征衣看了看外头情形后说。

“无事的,主公和祝将军很快就能平定。我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郑谏言放下茶盏,君侯夫人爱喝的君山茶叶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郑谏言其实觉得燕地的茶叶也别有一番风味。

“崔校尉来了。”钱征衣说。

“崔校尉?”郑谏言像是没料到崔敬夷会来。

崔敬夷风火地推门而入,“郑先生没事就好!”

“我怎么会有事?”郑谏言不觉得自己会出事。

钱征衣就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他。

“君侯觉得关绰那小子肯定憋坏呢,所以让我来看看先生!”崔敬夷拍了拍胸脯故作松了口气。

“其实我也觉得,比起先生的安危,君侯不如多去关心夫人的安危。”崔敬夷见郑谏言无事,也扯起了闲话。

郑谏言若有所思,“你倒是喜欢夫人。”

“那么好看的女子,谁不喜欢?”崔敬夷纳闷,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郑谏言没有深入与崔敬夷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宽慰崔敬夷道,“林枫的武功比起钱征衣也是不弱的。”

“而起夫人只是一介后宅妇人,想来魏侯也不会多为难针对......”

“东苑起火了。”钱征衣向郑谏言汇报浓烟的方向。

“起火速度很快,有助燃,是人为。”

几乎是瞬间,钱征衣就下了结论。

“东苑?!”崔敬夷大惊失色,“那不是夫人的院子吗?!”

崔敬夷大叫后焦急地匆忙跑去,郑谏言带着钱征衣也一同去。

钱征衣见郑谏言表情严肃,不解,“郑先生也很紧张夫人?”

钱征衣还以为郑谏言不喜欢谢念白。

郑谏言微微摇头,“无论怎么样,夫人不能被魏侯所杀。”

谢念白确实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子,特别在容貌,特别在气质,特别在性格,特别在为人处事。

但是这女子锋芒毕露、半点不肯认输,一点都不适合赵渊。

时至今日,郑谏言依旧这样认为。

君侯的夫人,得是一把宽和包容万物的剑鞘,这样才合赵渊这把斩尽天下的利剑!

利刃不可相见。

大火蔓延的非常快,火势瞬间燃烧尽了所有的建筑。

火光漫天。

崔敬夷几乎一瞬间就发现了浓烟里纠缠的身影。

她背起长刀冲入火势。

“你也去救夫人!”

郑谏言催促钱征衣。

脚下不敢有任何的懈怠,郑谏言几乎没有落下他们二人多少时间就冲进了火海。

咻——!

箭矢破空的凌厉箭啸骤然在郑谏言的耳边涌现。

谢念白弓弩在手,冲天的火光把她昔日雪白的肤色映照的橘红。

五官在火海的飘摇中,忽暗忽明。

浓烟滚滚,素白的衣袖上是道道黑痕。

郑谏言被谢念白用弓弩指着。

她眼神冷淡,不见什么太大的情绪。

心跳几乎要挣脱出这具躯体,郑谏言不懂谢念白为什么要将弓弩对向自己,还朝自己发了一箭!

这一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耳边过!

只要箭矢的准头稍微移动哪怕半寸,他的耳朵就会不保!

崔校尉呢?钱征衣呢?

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吗?

郑谏言大脑迅速的旋转,他思考着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脱身......

第二箭比郑谏言预想中来的还要快。

没有留丝毫时间给郑谏言思考。

同样凌厉的破空声,郑谏言甚至能亲眼看见谢念白扣动扳机的动作。

他看着箭矢朝自己而来。

他却无法动作。

噗呲——!

利刃入血肉的声响在郑谏言的耳边炸开。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自己是已经死了吗?

郑谏言僵硬的缓缓下移视线。

身上没有残留的箭矢。

是她失去了准头吗?

可是那利刃没入骨血的声音是那样近,近到似乎迫在眉睫。

“郑先生受惊了。”

谢念白微微收回弓弩,面色还是一如方才的冷淡。

噗通——!

郑谏言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倒下。

转过身,郑谏言就看到了被插了两支箭矢倒下的握刀黑衣人。

一支插在心口,一支插在脑正中间。

郑谏言缓缓回望谢念白。

还是那样浓烟滚滚,空中乱风将她的广袖吹得猎猎作响。

红白相间的衣襟处染射上橙黄的滔天火光。

若一支红梅在雪中燃烧。

纤细、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