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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陆安知道爹娘以前没少欺负大姐姐他们一家,但他从来没在意过,而现在是不得不在意。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陆安心想。

他那愚蠢的父母会栽在她手里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明白了大姐姐,我为我父母曾经的恶行向你道歉,但他们罪不至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请你,不要再给他们一分钱。”

陆北依饶有兴趣地点头,“可以。”

陆安紧紧攥住弟弟蠢蠢欲动的手,面色平静,继续道:“多谢大姐姐。这是我来找你的第一个目的,第二个目的是,我想同你谈一笔交易。”

陆北依:“以陆正礼之子的身份?”

陆安目光如炬,“不,是以陆安的身份。”

——

夜深,季怀幽趴在陆北依怀里,听她说起和陆安的交易,不由有些诧异,“他真的这么说?”

“陆正礼夫妻在村子里的名声已经烂透了,离开这里,反倒是最好的选择。他有野心,也很聪明,陆正礼和赵红绸还有那个怀了孕的紫烟,对他来说是累赘,但他又不可能完全弃他们于不顾,所以只好求到了我这里。”

修长的手指落在少年微湿的鬓角,轻柔拨弄,陆北依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城府,不管日后他是否真能功成名就,这笔交易都不亏。”

怀里的人听着犯困,双眼迷蒙地打了个哈欠,声音低沉沙哑:“亏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呢。我比他厉害!”

“是,你最厉害了。”

陆北依轻笑一声,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柔软的唇瓣,随即便被勾着脖子亲了回来,房间内瞬间升温。

滚烫的气息落在白皙透红的耳侧,血玉一样的耳珠被尖利的犬齿轻轻噬咬,令少年忍不住呜咽着缩了缩身子,下一刻又被人掐着腰身禁锢。

“媳妇儿……我想圆房。”

颈侧被咬了一口。

“可以,但现在不行。吴大夫说,你的身子太弱,至少两年内不要想着行房之事。”

“哦,真的吗?”

“真的,起码要等你考中举人之后。”

锁骨也被咬了。

季怀幽终于忍无可忍,大力出奇迹,竟真的把人从身上掀了下去,红着眼角,扯过被子全部盖在身上,气呼呼地转个身,语气冷硬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我考中举人之前,你都不准碰我!”

这个管杀不管埋的坏家伙,知道不能圆房还总是撩拨他!

陆北依还维持着被掀翻的那个姿势,衣襟散乱,唇色嫣红,带着几分惊人的色气,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少年负气的背影,忽而低低笑了起来,勾着唇角把人搂进怀里。

“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既然你不喜欢,我不这样了好不好?”

“怀幽?夫君……”

少年很好哄,抱一抱,说两句软话,叫两句夫君,就乖乖转过身来重新贴在她怀里,陆北依心软得一塌糊涂,努力压下抱上去啃两口的心思。

黑暗中,季怀幽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女子怀里,缓缓眨了眨眼睛,才没有不喜欢,他都喜欢死了。

可是,真的很难受啊。

那天之后,两人开始分房睡,林佑娘知道了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很是不屑。

分房睡?

没关系,天一冷自己就合回去了。

——

陆正礼一家在三天之后离开了陆家村,虽然那天陆安说不要银子,陆北依还是把田契和那三间青砖房的折了二十两的现银给了他,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是随州,那是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管是陆安还是陆正礼夫妻,都有机会从头开始。

许文娘被留了下来,在某个多雾的清晨,有人在后山的一处坟包前发现了她被狼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处坟包上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次子陆正义之墓。

几天后,有人在旁边又起了一个坟包,木牌上面什么都没写。

许文娘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她就像一个被人早就遗忘的存在,生或死,都不重要。

三间青砖房空了出来,陆北依想了想,让人清扫了一番,直接订做了一批制酒工具放了进去,然后在村子里收购了一批新鲜的葡萄。

两个月后,被请来品酒的邵云舟再一次竖起了大拇指,“你在酿酒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啊,这一批比之上次的那两坛,直接提了一个档次!瞧瞧这色泽,多漂亮!”

深红色的酒液被装在白色的瓷坛里,清澈透亮,像是一块名贵的红宝石一样,是那些达官显贵最为喜欢的颜色。

陆北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划过脆弱的喉管,在胸腔中化作一团暖意,瞬间袭遍全身。

“这么喜欢啊?那我们来谈笔生意吧邵公子?”

她缓缓勾起唇角,眼神中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爽快,“制酒方子卖给你,五十两买断怎么样?”

邵云舟撇撇嘴,“不怎么样。”

蓝宝宝扒在主人手臂上,拿毛茸茸的小爪子往酒杯里探,奶声奶气地吐槽道:【小心眼的女人】

“这次换我给你投钱,利润四六分成,你拿六成,这总可以了吧?”

陆北依唇角含笑:“这酒要放在千飨客卖,还得分朱掌柜两成。”

“那就分呗!”邵云舟抱着酒坛蹲在房檐下,轻轻打了个酒嗝,两道俊眉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喃喃道:“钱这东西,还是得大家一起赚才有意思……”

“我以前……赚过很多钱,却从未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闻言,陆北依在一边轻声问道:“你不开心,难道不是因为死得太早没有享受到吗?”

邵云舟眼神幽怨地盯着她,“不说实话能死吗?”

陆北依笑了笑,端着酒杯坐在他旁边,远处山峦迭起,红霞如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分外悠远,像是回忆,又像是怀念。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上一世的经历就是你我既定的命运轨迹,难道你还想在坐拥天下财富之后英年早逝吗?”

“我……”

邵云舟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性,顿时愣在了原地。

蓝宝宝舔了舔爪子上的酒液,长耳朵抖了抖,显然十分喜欢。

【大人,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