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妇人强撑着一手扶着墙,一边踉跄的往前走去;
虚弱的模样,像是随时都可能摔倒一般;
看的白景堂忍不住心软起来;
刚刚有一瞬间,他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忍不住想到他的学生唐静姝;
要是他家静姝在街上遇到这种事,应该也是渴望有人能帮一把;
下一秒,白景堂拎着手里刚买的馒头,快走两步,急忙扶住老妇人的手臂,低声道,“我送你吧,我不着急;”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脚白景堂买馒头的店里;
收银员那荣光透过窗户,紧紧的盯着白景堂扶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郑三炮刚撩开门帘,就看到他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小兄弟,紧紧盯着窗外的发呆;
气的他两步上前,对着他脑袋就来一个暴扣,“发什么呆?”
“好好收你的钱;”
“要是弄错账了,回头从你的工钱里扣;”
被郑三炮突如其来的暴击,那荣光秒回神,“炮哥,我刚刚,好像看到白景堂了;”
一听那荣光不着四六的话,郑三炮嘎吱嘎吱的捏着拳头,老脸顿时黑了下去,当场呵斥道:“做什么美梦?”
“白景堂是什么人?能来林城?”
“还刚好让你看到了?”
“老实收你的账,要是弄错账,摘了你的脑袋;”
“一天天的,胡思乱想什么?”
撂下这话,郑三炮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宋枝给他们做生意的本钱,眼下已经开了一个馒头店;
不过馒头店的盈利有限,很难撑满兄弟们的钱包;
他得尽快再想个法子才成;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后院木门的那一刻,脑子里飞快的闪过白景堂、唐静姝和宋枝的关系;
难不成,白景堂真来了?
要是他来了,是奔着宋枝的?
陡然间,郑三炮急忙转身,匆匆冲到那荣光跟前,厉声道:“他往哪里去了?”
猛地被抓住衣领的那荣光,一时间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紧张起来,连忙指着刚刚白景堂离开的方向;
下一秒,就见郑三炮呼啦松开他,嗖的冲了出去;
*
春和巷;
眼看着要走到巷子尽头;周遭的房子更是破败的不成样子;
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莫名的,白景堂心里有些警惕起来;
脚下也跟着停了下来,“同志,春和巷已经到了。我就不多送了;”
说着,白景堂就想松开老妇人的胳膊;
只是就在他松开的瞬间,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原本他扶着的虚弱的老妇人,正矫健的手持一柄锋利的刀子,冲着他心口窝的方向刺了过来;
突然之间的转变,吓得白景堂慌不择路,本能的后退;
可一个不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手上拎着的馒头飞了出去,整个人也向后摔去;
猝不及防的摔倒,也堪堪避开了老妇人的刺杀;
只是到底上了年纪的身子骨,不能和年轻人相比;
白景堂强撑着身子,眼神恐惧的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老妇人,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我好心送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岂料此话一出,老妇人讥讽的声音步步紧逼,“恩将仇报?”
“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何必千里迢迢追杀你?”
“白景堂,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
“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说着,老妇人,也就是王桂芳,面容扭曲握住手中的刀,一改先前虚弱的模样,猛地朝着的白景堂心脏的位置刺过去……
*
军属大院的后山;
王铁锤刚提着干粮回来,就见草垛上躺着的唐静姝,一张脸上的冷汗涔涔,陷入沉睡中还不忘惊恐的喊着:“不要;”
“不,不要;”
“不要过来;”
一看到这架势,王铁锤猛的想起先前宋枝离开之前交代过,防止她高热;
吓得王铁锤急忙冲过去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在指尖得滚烫的温度传来的那一刻,吓得王铁锤慌忙狂奔下山;
他一个老头,怎么照顾人女同志?
他得赶紧找宋枝去;
半个小时后;
军属大院秦家;
刚准备休息的宋枝,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猫头鹰声音,敏锐的察觉到王铁锤找她。
当下不敢耽搁,刚好秦烈还没回来,她随便和朱翠芬胡扯了一个借口,穿上衣服就急匆匆出门去;
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从部队回来的秦烈,刚好在路口处看到宋枝飞快的朝着后山跑去;
本能的,他想跟上去瞧个究竟;
只是在他抬起脚的那一刻,又悻悻的收了回来;
他和宋枝之间的信任,原本就不多;
要是他这次跟上去,只怕他们的婚姻,也要亮起黄灯了;
可他不知道是,此刻在他身后五百米的地方,一路尾随的朱翠芬,正好看着自家儿子犹豫不决的模样;
一时间,气的她心头隐隐的疼了起来;
大晚上的,宋枝偷偷摸摸去后山干什么?
莫不是背着得她儿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想到她儿子可能被绿了,朱翠芬心底的怒火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可她不敢停留,生怕被秦烈发现了一般,转身往家里走去;
*
后山;
一路跟着王铁锤冲到唐静姝身边的宋枝,看着草垛上快烧糊涂的唐静姝,连忙低喝一声,“快,物理降温;”
王铁锤哪里敢耽搁,连忙拿起毛巾浸透冰水后拧成半干,递给宋枝;
草垛上的唐静姝,像是浑然感觉不到脑袋上的冰毛巾,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叫嚣着,“危险,快,快走;”
“不,不要;”
“师,师父,快走;”
听的宋枝忍不住心疼起来;
说起唐静姝,也是个可怜之人,亲手养大的白眼狼,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
因为大儿子的死,神经也不正常了;
周振远又护不住她;
临了还得白景堂一个老头子的出头罩着她;
只是这个想法刚出,宋枝刚抬手想拿起唐静姝额头的毛巾换一个,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道狠劲,“救,救我,师父……”
*
春和巷;
白景堂惊慌失措的看着刺过来的刀子,只觉得气血翻涌,眼神恐惧的看着刺过来的刀尖,像是阎王索命的勾魂索一般;
他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他的静姝怎么办?
谁来护着她?
还有,要是他现在就去阎王殿报到,他怎么和那位交代?
静姝可是她拼死的也要护着的人?
一想到这里,白景堂慌张的抓着身侧可以抓的东西,拼命砸向王桂芳的同时,身子尽全力往后闪躲;
只是体力上的悬殊,几番轮回之后,到底是不敌王桂芳矫健;
而且,随着白景堂的闪躲和反抗,像是点燃了王桂芳的嗜血面一般,引得她越发的疯批癫狂,攻击的力道越发的猛烈,嘴边邪性的笑意愈发的浓烈起来:“逃?你往哪里逃?”
“今天,你必须死;”
眼看着就要刀尖就要穿透他的胸膛,突然不远处一块板砖嗖的飞了过来,砰的砸在王桂芳的手腕上;
紧跟着一道粗犷响亮的声音,夹杂着排山倒海、怒不可遏的气息,撕裂空间直接穿透王桂芳的耳膜:“放肆,滚开;”
“爷的地盘,也是你可以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