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与我都安在!何事?”明城几人略带震惊的望着来人。
“启禀殿下,千户大人!大王遇袭,请两位速速返回王宫。”来人下马来到两人跟前,匆匆忙忙回禀一声。
这句话刚一说出,两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明城心想完了,千防万防再谨慎也没躲过去呀!自己完了北城卫所完了!慕容羽则心系父王,一时担忧重重。此间诸人皆是各怀鬼胎,心思不同让人无法揣测。
“怎么回事?父王怎么样!”慕容羽焦急万分,对着来人一声声怒吼。
“殿下!属下不知!大王已被众位老将军,送回王宫。属下并无知晓多少,还请世子与千户速速回宫。”禁卫一脸的毫不知情道。
“殿下!莫要担忧,大王乃人中之龙,福泽万里。走!俊哥你们几个开路,谁若敢阻拦立斩不赦!”明城一边安抚慕容羽,一边对着俊哥高举自己手中王刀,直接对几人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放心吧!上马!回宫!”俊哥只一看明城手中的刀,顿时抱拳说道。
几人火速上马直出西山,马蹄荡漾尘土飞扬。只留下袁鹤逸陈雪二人,还有一只猛虎尸首为伴。两人一阵凌乱,心情无比复杂。
“世妹?什么情况?”袁鹤逸好似被揍得脑力也跟着退化。
“大王遇刺!大燕将地动山摇,山雨欲来风满楼呀世兄!你身为太常丞,也当入宫探望大王。”陈雪倒是脑一子清醒,对着袁鹤逸一声鄙夷道。
“什么?大王遇刺?不可能吧!大王身旁可都是老将伴身,竟然遇刺了?不太可能呀!唉?老将伴身?大王遇刺?这焉能不是我世家的机会,世妹说的在理!世兄这就进宫!”
袁鹤逸经过陈雪一番点拨顿时开窍。此间被右营禁卫里三层外三层所包围,又有一众武将相伴大王,竟然让大王遇刺!以此为由可让武将从此再无翻身之地!赶紧起身上马,对陈雪告别一声火速前往王宫刺探军情。
随着燕王遇袭一事传开,竟越传越烈,最后竟传言燕王被人绑架。林间顿时如波浪一般,一传十十传百。林间还在狩猎的众人,无不折煞而归。官职微高者,无不是对燕王忧心忡忡。一场冬狩就此落下帷幕,一众官员皆入神武门外。
“都怪我呀!怨我!大王都恩赐佩刀在手,为何就不能伴大王身畔。当时就应该决绝一点,奶奶的,几个老家伙这是怎么保护大王的!”明城一路上自责道,直后悔自己没有护卫燕王左右。
“明兄不必如此自责,大王如何还不得而知。再说了我父帅与一众老将也不是吃素的呀!”俊哥对明城自责并不在意,只是其提到自己的父亲,这才出声安抚道。
“父王佩刀?明城你既然有王刀在手,为何不安心保护父王!滚蛋呀你!父王若是有不测,看我怎么收拾你!”慕容羽正对父王忧心如焚,此刻又一直听明城叨叨不停,顿时怒火中烧!
“殿下息怒呀!明兄对一众老将即便王刀在手,亦是有苦难言呀!”
“是呀殿下!眼下是要看到大王无恙否,殿下息怒!”
随着赵文凯李兵的劝慰,几人又是一声驾,快马加鞭!赵文凯与李兵也是刚察觉,明城手中佩刀乃是王刀。眼中炙热紧跟明城马后,心中甚是羡慕。慕容羽则不同几人,一心担忧父王恨不能立刻飞到王宫。
待几人飞驰至神武大道,明城乘王恩又一次策马于神武大道上,此刻心情无比落寞。神武门外已是人满为患,北城卫所一众兄弟又一次留守此处充当侍卫之职。
“李温!”远远的明城便看见李温在前,将一众官员挡在神武门外。
“千户殿下!您可算是回来!”李温一看明城殿下与众勋贵到了,顿时放心多了。
“大王何恙?”明城没有与之寒暄,直问大王怎么样?
“回禀大人!大王被一众老将送回王宫,此刻属下也不知!大人我等该怎么办?”李温连连摇头,对着明城询问道。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好好守在此地,敢放一人进宫,军法从事!”明城心事重重,又一听李温这般无主,顿时怒从心头起!
“是!”李温已是被众官员纠缠的苦不堪言,又被明城一顿呵斥,心中顿时无他法,只能依命令行事。
“废话真多!明城别耽误时间了,随我速速进宫!”慕容羽下马对着明城急吼道。
两人一路直入神武门,刚一入神武门便被内侍带到中和殿外。中和殿本是燕王休沐之地,如今殿外已是跪倒乌压压一片。一众武将皆跪在殿外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内侍将两人迎入殿内。
殿内更是乱做一团,一会一个太医出入,一会宫女内侍出入暖阁。只见王妃站于暖阁外,对着几名太医怒斥。众太医皆是交头接耳般,对大王伤势各抒所见。以此来看大王伤势,不容乐观呀。直到慕容羽与明城进来,众人这才赶紧收声。
“母后!父王怎么样了!是谁?安敢对父王行刺?”慕容羽已是泪流不止,对王妃含泪问道。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父王无事,不过是坠马而已。只不过此时还未清醒,你不可惊扰你父王!你记住了!你是大燕的世子!是大燕未来之主!无论身处何时,无论遇何事,都得以大局为重,以大燕朝局为重!怎可如此哭哭啼啼,乱大燕民心!”王妃对着慕容羽一声呵斥,母仪之风尽显于此。
“母后!儿臣谨记教诲!父王为何坠马?父王善马易战,怎么可能会坠马?此事太多诡异,不得不查!”慕容羽擦拭泪水,对王妃质问连连。
“是该好好查查!不然让宵小之徒以为我大燕无能!明城!你即刻带人将大鸿胪围起来,敢放走一人,拿你是问!另外对民间散播出大王无恙,别让民心担忧!”王妃指着明城霸气的命令道。
“臣领命!”明城抱拳回复,匆匆离去前往北城卫所调拨人马。
明城虽是一头雾水,但也隐隐察觉出点端倪。燕王坠马一事必与外邦来客有关,此下大鸿胪中只有草原大首领冒顿一行人,此事也就不言而喻了。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而去。走到殿外之时,便遇到一众老将脸带忧沉。
“小子!大王怎样了?”慕容老帅一马当先的开口询问。
“大王安好!请众将军勿忧!”明城自知事大不敢对众人直言,只能安抚众老将道。
“几位叔父?到底何故?竟让大王坠马?还请几位叔父直言。”明城王妃命令在身本欲前往大鸿胪,可又怕不知情由,再闹出什么外交纷争,那自己便是冤大头了。
“嗨!还不是因为冒顿那厮,早就说过此人包藏祸心,迟早是我大燕的敌人。奈何大王就是不愿轻信,对其更是礼遇有加。这回好了连冬狩大典都被邀约在列,大王真是昏了头了!”几人中也就只有慕容老帅敢如此胆大,也不管你身在何处,说了又有何后果。
“慕容老帅说的有道理呀!冒顿那厮对大燕阳奉阴违,迟早是个祸害!依我只见趁此机会杀了为好,此为一劳永逸之事。”赵沉与几人在一旁附和道。
“不可鲁莽行事!冒顿单于乃是大王亲封,再不济也是大燕之附属国。如若贸然杀了此人,于情于理于法皆不通。此为过河拆桥之举,陷大燕于不仁不义之地!杀一冒顿简单,难道也要杀尽天下人心吗?”
“怎么李尚书多年在朝,难道已无半点胆气了?你这是在为贼人谋事吗?你我曾经认识的李牧吗?”
“就是,就是!久坐朝堂安居一隅,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怕!我等可不怕!”
“唉!你们这是顽固不化呀!大燕迟早毁于你们手里!对国事不通,对民心不往!羞与尔等为伍!”
李牧在朝多年,比一众老将要看的长远许多。对一众老将所言连连制止,竟惹来一众老将斥责。两拨人在殿外上演一场口水大仗,明城未敢上前劝架。听慕容老帅所言,正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趁着此间乱遭,赶紧飞一般逃离此地。最后众人纷纷喊明城来决断,奈何左右顾盼人早已不在其中。
明城出了神武门,立时取了腰牌。让下属调拨人马,直往大鸿胪驻守。对李温低头说了几句,叫其打发神武大道上的官员各回各府。李温点头称是,这才对着一众官员说道,大王已无事,请众位大人速速离去。这才稳住了一些官员,不多时一些官员心不甘情不愿的三三两两而去。今日这一番折腾,可算让李温松了一口气。
大鸿胪新立不久,在原来馆驿的基础上所建。位于北城神武大道末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冷冷清清罢了。番邦异国外交本就不多,只因与上寒结盟才重起大鸿胪。大鸿胪也就在外邦他国来使有些作用,平日里冷清似水一般众人都懒得看一眼。
几日倒好,大鸿胪被禁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大鸿胪之中几人欢喜几人忧,官员们皆是茫然失措。大鸿胪杨素乃是杨浦之弟,相比杨浦此人算是温善之人。执掌大鸿胪以来,极少与人纷争。平日里总是温和待人,不显山不露水的。
“大人这是何意呀?”杨素急匆匆的赶至门外,随即被禁卫拦住,顿时有些慌神。对着门外明城发问。
“杨大人!北城卫所明城有礼了!奉王命来此,若有打扰之处,还望杨大人见谅!”明城抱拳一礼。
“原来是明千户大驾至此!不知大王这是何意?”杨素一脸的忧心忡忡发问。
“奉王命驻守大鸿胪,大人若有他事尽可离去,其他人就不可了。下官也是奉王命行事,所知不多,还望杨大人恕罪。”
明城给杨素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杨素位列九卿,权职在自己之上,自己也得权衡利弊呀。杨素心中思绪万千,抬腿都是如千斤一般。走出大鸿胪后,急匆匆的前往王宫。待其入神武大道后探听所得,这才被惊出一身冷汗。
大鸿胪中冒顿单于与一众下属密谈于房间,一众下属无不是脸色阴沉。冒顿单于倒似无事人一般,高座于堂前面色沉稳。一个犀利的眼神,相对身下众人,堂前顿时再无人敢言。冒顿单于开口,让众人准备夜逃回草原。
“首领!大鸿胪被禁卫包围了,此刻已水泄不通。恐怕燕王要对我等动手了,早做打算呀首领!以防迟则生变呀!”
“莫要惊慌!事情还未到穷途,你等且将心放在肚里。来人!去探听一下,带队之人是何?”冒顿单于并无半点担忧之色,对着众人宽慰几句。
“首领!为何在此时动手?此时可是与我等谋划甚远呀?是否太过着急了?”一下属趴在冒顿耳侧低头细语道。
“唉!此事纯属意外!乃是天意呀!”冒顿一声叹息后,回想到今日当情。
今日狩猎自己本就应燕王之邀,跟随燕王身后。奈何燕王心系草原,将冒顿奉为上宾。见冒顿马匹瘦小,出于关切与冒顿换坐骑而行。事就发生的如此蹊跷,事发的如此突然,让自己也是猝不及防。倘若北燕以此记恨在心,那自己多年心血将付之东流。
燕王本意是与冒顿换坐骑而行,狩猎于林间。突然林间惊现一白鹿,燕王随即开口。
“射此鹿者,重赏之!”
随即众人驾马直追,将白鹿团团包围,令其不得脱身。一众老将并无一人拉弓射箭,只有燕王一人射之。奈何白鹿身形躲避之迅,箭箭落其空。冒顿正在燕王对面相向,燕王对其说道。
“冒顿你乃草原之主,出生于马背,射雁亦如轻易,不知能否射的此鹿!不妨与孤王比试一番,看看孤还是草原雄鹰否?”
一句话说的冒顿有些怒意,草原雄鹰只有一人,只能是自己!屈居北燕多年,做牛做马只为博人一笑。多年的压迫仿佛在一瞬间爆发,自己早就受够了!随即拉弓连射三箭,一箭直直命中白鹿当身,另外一箭落空,一箭直直朝着燕王射去。众人顿时惊慌,燕王一勒马双腿一用力,奈何马匹孱弱顿时直直栽倒在地。
那一箭直接穿过燕王左肩而过,燕王几乎与坐骑同时落地。倒地之后再没清醒,一众武将纷纷上前聚首燕王身侧。冒顿此时已是冷汗直流,被一众武将冷眼相待。若是没有兵部尚书李牧在一旁斡旋,恐怕早已被众人生吞于此。随后燕王被人火速送往燕宫,自己对燕王伤势再无半分知晓。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呀,差点葬身于此。此刻冒顿于此的痛恨自己被言语迷了心智,双拳紧握逼使自己清醒一点。再不能被任何事骚乱心性,大厦将倾而不面露于身。草原之谋划多年,绝不能在此付之东流。
“不!绝不能就此束手就擒,绝不能葬身于此!”冒顿冷眼一声,不甘心的低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