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比尔: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夏季就要过去,这使我不得不再次感慨英国天气的多变。
我想你在埃及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关于你上次与我探讨的问题,今天我终于有时间整理出一个完整。
死亡是什么感觉?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表达,所以,我打算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头很老套。
有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女孩,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她六岁那年,一对富商夫妇来到了这家孤儿院,提出要资助一些孩子。
女孩便是其中之一。
她拼了命地学习,靠着自己的惊人的音乐天赋,从国内到国外……她加入了一个乐团,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摆脱那不得已低三下四的生活,摆脱那糟糕又贫穷的过去。
然而,一次乐队演出结束后,女孩回家的路上,几个抢劫犯对她亮出了刀子。
他们抢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也没有放过她。
女孩倒在了血泊中,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这一生最梦寐以求的场景。
有鲜花、有掌声、有一座高高的礼堂,还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小提琴……就像童话故事中描写的那样美好。
可是下一秒,她睁开双眼,赤红的鲜血从她的身体内流出。
她还活着,她甚至能感受到鲜血浸到皮肤上的温热。
可是她不能动弹,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迫切地想回到刚才那个童话般的城堡。
但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却告诉她——那不过是死亡前的预兆。
她的身体已经用光了最后一丝可以维持生命的力量,为她编造出了一场美妙的幻梦。
好了,故事就到这里。
你问我死亡是什么感觉。
对这个女孩而言,死亡大约如同地狱那般恐怖。
如果可以选择,我猜她应该宁愿被一道死咒夺去生命,也不愿足足挨上十三刀后才满怀怨恨的死去。
最后,为了让这个故事显得不那么乏味,我自作主张地给它编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
……
后来,女孩死后真的来到了地狱。
她遇到了一位温柔又绅士的恶魔先生。
他非常非常爱她。
……
好吧,我承认,这个结局有些俗套。
但至少你在看过它之后,不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落款:苏念。”
……
“在想什么?”
狂暴的风雨吹动着女孩的长发,她撑着一把黑伞,坐在小船上,眺望着被乌云笼罩的海域。
“没什么,先生。”
斯克林杰笑了笑,驱使着自己的守护神又往苏念的方向靠了靠。
“没人会想在这样的天气来阿兹卡班……雷雨和摄魂怪,无论哪个单拎出来都会让人感觉十分糟糕。”
“那么您呢,先生?”苏念轻声问,“探访囚犯这样的小事,应该不需要傲罗办公室主任亲自护送前往吧。”
“当然是因为你,苏小姐。”斯克林杰说,“我一直想和你聊聊,最好在一个不会被人监听的地方,没有哪里比阿兹卡班更合适了。”
“您可真会说笑,先生,”苏念勾了勾唇,“有谁会监听我?”
“对你感兴趣的人,对布莱克感兴趣的人……”斯克林杰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还有那群紧盯着布莱奇家的危险份子,而且我还听说你最近在研究什么狼人恢复人形咒。”
“哦。”苏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真没想到,”她浅浅地挖苦道,“我竟然也会如此受人欢迎的时候。”
“凭你的能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斯克林杰淡淡地说,“只可惜,你的家庭埋没了你……如果有人愿意及时站出来拉你一把,我想……你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一道闷雷在天空中炸响。
“想去魔法部上班吗?”
男人锐利地眼眸透过镜片,牢牢地注视着苏念。
苏念惊讶于他的直白,诚然,这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机遇——傲罗办公室主任,听上去职位不算很高,但它却代表了英国魔法部仅存的武装力量。
这是一个拥有实权的职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克林杰所拥有的话语权,要远胜于某些只有“虚职”的司长。
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被民众支持的机会——当然,这所谓的“民众”大多都是那些把控着经济命脉的纯血家族和社会名人。
只有在少部分情况下,他才会获得真正的支持。
比如,伏地魔复活后的时期。
人民需要一个敢于带领他们反抗的领袖,而魔法部的众多官员则是需要一个替死鬼。
一个明知道自己会死,也要站上去的替死鬼。
苏念手握剧本,很容易便由结果推演出了整个过程。
说实话,在此之前,她从未对这个书本中昙花一现的魔法部长有过太多的关注。
他是注定要死的,不然剧情该如何继续进行呢?
苏念很好奇,尤其是在听完斯克林杰的这番话之后。
原来,他也是有野心的。
这也难怪,平庸如同康奈利·福吉都能坐在魔法部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其他人为什么不行?
“抱歉,先生,”苏念说,“我对追逐罪犯并不感兴趣。”
“你不需要去和那些罪犯打交道,”斯克林杰耐心地说,“我可以直接推荐你入职,先从我的助理做起,等你熟悉了所有的部分,我再推荐你去其他的职位。”
“可比起傲罗办公室主任助理,我更想做魔法部长助理。不过……我更喜欢由低到高的过程,如果我能一直追随着您的脚步,走到那个位置,我想这也不错。”
苏念眨了眨眼,她相信斯克林杰听懂了。
“你觉得我还有这个机会吗?”男人沉声问。
“当然,”苏念愉悦地说,“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先生?”
“还记得你上次和我提过的那个年轻人吗?”斯克林杰说,“小巴蒂·克劳奇——我和他打过交道,我也不敢相信,他会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食死徒。”
“可他背负的罪名实在太大了,除非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
“关联就在于,本案的证人——隆巴顿夫妇被钻心咒折磨得精神失常,威森加摩一致认为他们的证词并不具有任何的说服力。”
说到这儿,斯克林杰叹了口气。
“隆巴顿,他曾是我得力的下属,不管他的立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理由还真是感人,可苏念实在想不到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斯克林杰解答了她的疑惑。
“苏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奥狄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