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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浮动地狱 > 第288章 奇怪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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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静气凝神,他的背影沧桑得和箫飒印象中的一样,花白的稀少的头发,长长的垂下背部。

他的周身竟是有浓似水的白雾,随着他结印老指的举动儿而波动,他动作大,神雾便像突然被大石头砸中的水面,剧烈浮动。

他动作细微,神雾的运转便不可见,达到了静若幽兰,他的身体扭动,浓厚的雾也追随他移动。

这雾仿佛蕴含着什么奇妙的能量,始终像个贴身的护卫粘着老道一动也不动。

那是肉眼凡胎都可窥见的顺从,看来这老道来头确实不小,能有如此唯才是举的能力。

箫飒早上是没吃任何食物的,四个月时间过去,他渐渐失去进食的欲望。

注射催魂液的头几个月,他就说不要吃不要吃,要刻苦练习,后来还是不免因食欲的挑动而胡吃海塞。

想想以后就没机会吃了,他索性不践行节衣缩食的风格,现今他完全不想吃东西,昨晚也没吃,也记不清多久没进食了,而且末影人小寨已经全面停止供食。

有时候他会把高等末影人列入畜生的名单,感觉就像一群为主人效命的宠物关在这里训练,日复一日地为一个终场表演尽力卖命。

门口透进来的光亮,不能把这个幽暗的大庙照明,仅仅是在门槛那儿的地板上形成暗黄色的光条。

屋顶好多瓦片是碎掉的,从碎口处招进来一束一束明亮的光线,雨不断从光中倾泻下来,像是天空破了个洞,便肆无忌惮的把阳光和雨水一起带入这个不毛之地,为这儿增光添彩。

这样的洞大大小小共有几百来个,在地面照应出成百上千个光点,把庙堂内圈成无数发光的小空间,像人只能踩在明处或暗处不能越界的奥妙无穷的机关。

站在这儿,耳朵里全是泼水的声音,仿佛来到了着名的经典瀑布,迎头给沉重的水流通济,刚进来时箫飒抱着头塞住耳朵,后来渐渐适应听力不那么敏感的时候他才放下。

地面全是摆放杂乱无章的稻草,黝黑发出刺鼻的发酵的酸臭,有一百多个乞丐在这里睡过似的。

箫飒都不得不怀疑这儿的跳蚤会不会像蚂蚁那样建造蚁穴,那他岂不是岌岌可危,人体的血都要被抽干了,还不够它们见者有份的跳蚤一蚤一口分食,到时真的是欲哭无泪啊,人不都这样,以苦为乐。

昨天上午还是下午的雨吓到现在,屋顶的洞口仍是有雨水灌进来,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声音不绝于耳,因为地面的雨水已经积了很深,再落下来的雨水落到水面,只像把酒倒进葫芦瓶,水位越高发出的声音将由清脆改为雄浑,雨水汇入大流发出的闷声闷气的质感不是大噪音,他很快就能适应。

只是不清楚这一眼撇过去就知道此人不简单的老道,如何能在这潮湿阴暗的环境中不哀声连连,在这练功得有一颗强大的能顶得住日月晦涩的心啊,总不可能以赋新词强说服打动自己留下来吧!

他还想走近一点,尽可能多的观察老道的细节,他绕道淌水走到离他更近点的柱子后面偷看,与很多年前偷偷摸摸的鸡贼不同,他现今脸上是无所畏惧的淡定,即使是被风吹散的浮云掠过,也不会在他脸上留下刮痕,大概也是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才勉强培养出来的情操品德。

人经历过某些需尽力而为的事,才懂得什么时候该尽全力。

进来之后,优雅高贵色老道在他眼中一直是个近乎神奇的存在,那怕被团团的浓如水的白雾包围的他仍是虎虎生威,他的背影被浑浊的雾挡住了,虽然不那么清晰,却仍然能看到他背阔肌的张驰有度,肩胛骨像少年那样平坦又隆起。

远看这英姿飒爽的背影,不像一个已过耄耋之年的老年人,箫飒总觉得莫名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他到底是谁呢?

走近了才看到,他坐下的那个黄布毡子已经湿透,他的脑子里登时闪过很多欣欣向荣茁壮成长的线索,好似有数不清多少条的黑线从头顶往大脑子钻。

一条黑线是一个支持他想法可靠的可能性,有一条线索在同类中出类拔萃长势喜人,是根正苗红的,它迅速长大,并因因果果生长出气生根联手占据了他的大脑。

高等末影人虽不能近水太久,但水是有灵性的,人能够借助水平息时的静态安抚心中的躁动,也就是说高等末影人在向凋零发起最后冲刺的时候,借助水的力量能顺水推舟相得益彰。

如此一来,分析无错的话,这不就说明眼前的老道也是一位高等末影人,而且在第四个月里就达到了聚敛的第三道关卡,中元?

突然理清的思绪得出的结论骇人听闻,箫飒的心脏噗通乱跳,从雨水的嘈杂声中脱出,为了使心脏的音量减弱他甚至忽略了外音,心跳的加速来得没理由的快,像猎豹也在几秒钟之内把速度提高到极速,只不过超越了规定的时间,猎豹的心脏会被持续燃烧的爆发力捏爆,动物界已有此前车之鉴,为此箫飒可不希望重蹈覆辙。

又被他们耍了,虽然在同类竞争上他没有优势,但以箫飒总体的能力制服他不在话下,可一场单打独斗的恶战能免则免。

而且不幸的是箫飒今日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死亡,正在从天降临,迈着脚步逼近。现在他受到刺激就动辄得咎,突然遇到阳光就狼狈地满地找牙,遇到和别人开战说不定皮肤就得整块整块烂掉。

老道就算分不开心,预防不了暗箭难防的偷袭,也比箫飒的万事开头难好上太多。

特殊时期,箫飒不想伤筋动骨,也不想过劳死,长在后脑勺那个磕地而出的大包还在呢。

修炼中的人比平时都弱势,因排在大家前边快要成为凋零而成为大家众矢之的的老道,才会选择来这偷偷运功的吧!

什么神仙,什么许愿,统统是骗人的,白忙活一趟,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起码把智商挽救回来了,不能再相信那两个总把道义挂在嘴边却从未履行和实现过的嘴贱小人。

箫飒抱着一个人的双臂就能抱拢的细柱子磕了好几个响头,转身就要走,因为走得匆忙不像来时那么的从容不迫,没找好落脚点,他踩到了一块长满了滑溜溜青苔的木板上,脚下一滑身体一硬挺,倒在了水面上。

一声响裂空而来,老道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从修炼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围绕他的形形色色的诱人光彩全然消失。

摔倒的姿势呈大义凛然的大字,溅起的浪花将箫飒的身体轮廓出来,仿佛出招术的时候,从身后急速刺向敌方的冰刃,浪花形成短暂的人形后马上落下去,又给他铺天盖地淋一遍。

没心情也没功夫注意到他惹出的噪音有大多,当下湿发湿身透了的箫飒只顾用手抓住闪到的腰,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是想呀呀乱叫,只可惜张开的喉咙发不生声音,嘴巴是个大大的哦音形,这才是极致版的痛状。

举例子来论证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人哭的时候和笑的时候代表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发挥到淋漓尽致的时候会吸入大量的空气,这叫“空泛其身”而不是空乏其身,所以声带发不出声音,人就会笑到断片或哭到断片,人痛还会哎呀唉呀呻吟两声,他倒好上来一个岔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催魂素是溶于水的,相当于一种化学药剂,但遇水产生的巨大碰撞乃至于异形的膨胀,就不是科学的理论可以阐述清楚的了。

还好这里的水很浅,不用游泳也游不了,等到小箫飒扶着腰起身托起一席水衣时,发现自己的声门不知何时已经能发出低沉的喊叫,还是刚才那叫不出口的感叹的余震破音。

与之钻入眼球的画面叫他有苦说不出,无言以对,心中陡然升起一面苍凉的白色军旗,一股凉意起至后脖断于脚踝,几乎能把水冻成结实的冰块,到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把自己当作铆钉钉在原地。

与他对视超过五秒,再多的动态也成了慢镜头般的静止动作,箫飒难以释怀地闭上眼,右手把脸捂住把水像扫面皮一样扫下来,脖子推动了几下,一口唾沫咽下去,几滴水沿着先烈的革命道路绕过喉结拐弯抹角地向下滑。

他睁开的眼无比坚定,在睁开的刹那间,睫毛都能把水扫到空中去,湿漉漉的手脚绒毛也跟着鸡皮疙瘩弹起来,毛骨悚然。

铁定了心不敢乱动,怕一个转头就不知道怎么死的,箫飒也不知道恐惧到了极点的自己,怎么还有勇气跟面前这个妖怪对视?

知不知道,这样眼对眼对视久了会分娩出情愫的,万一他缠上自己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可悲啊可叹啊!

不得不说,他那张脸真的是恶魔的脸,苍白的脸上点缀有隐隐约约的黑色光芒,鬼气森森,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一样目无表情,但直勾勾的眼神有一个落点,那就是箫飒的方向。

他不敢轻举妄动,可他的眼睛像望着深渊和混沌,根本不像在看待一个误闯的侵入者,他都有点怀疑,抬抬腿或者朝他招招手,不知道看着哪儿的老道会不会不理不睬。

线索逐个串联,一条能说服自己的逻辑线逐渐明晰起来,电光火石间箫飒脑子灵光一闪,他想起来很多事情。

在末影人小寨有个专供信神者拜访的庙宇,现在的人越来越不看重这些迷信的东西,这个位于小寨偏僻西边的小庙长久没有人造访或者修葺,就变得相当老气,时不时还传出鬼叫啊之类的,就成了一个遗迹一个鬼屋,几十年中无几人敢来登门。

先不说害怕是怎样侵入骨髓,眼前这个人让箫飒眼前一亮,他就是末影人小寨最年长的一个末影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家都说他有五千岁。

如果他真的有五千岁,这表明他几千次没成功拾阶而上破阶为凋零,元老级的数量真令人惊讶,可是他的修炼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为什么偏偏修炼不成,会让很多后生嘲笑的吧,这倒是个引人深思的有趣的问题。

这里大半夜有鬼哭狼嚎的声音,箫飒就不信邪,把当下的观点沁入梳理出来的思路,极有可能是这老道制造出来,要么是他用来驱赶靠近这个范围的人的,要么是他练功时太用力情不自禁的哼哼哈嘿,谁能控制自己的气息是怎样一个走法,将会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噪音呢对吧!

思绪跳跃到注射催魂液的那天和赞助商大会那天,他记得都见到了这个人的身影,他那种优雅的气质不是别的人能拥有的,一眼看上去就像前几个世纪连谈吐都有风的贵族,吹乱了现场俗人们不堪的格局。

他所具有的是现在那些尽会花钱如流水、阿谀奉承拍马屁的贵族们高攀不得的气质,故每当他出场,现场就是死一般的安寂,仿佛一秒从不拘一格的闹市跳跃到了的追悼会现场,静得连哭声都没有,他总是高高昂起头像匹血统纯正的骏马,抬头挺胸走路。

箫飒还对箫不安说这是血统纯正吸血鬼,千万不要爱上她,然后就被塞了一嘴巴蒜,问题是哪里来的蒜。

当时气氛太严肃,全场箫飒没开几个玩笑,但这个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别具一格的深。

此刻他的脸浮现出火烧云般的波诡云谲,像一块彩色的琉璃在阳光的直射中扑出大量的斑斓,他那张长满褶子的老脸和狼凶般张开的尖利的嘴巴理当不属于人界,箫飒大吃一惊,难道真的遇到了狼人?

假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