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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陈兴一边表演烟火把戏,一边提问。

“前辈,我想……”聂白月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陈兴说道,“我又不强迫你们。”

聂白月摇摇头说:“前辈,我愿意加入你的计划。”

陈兴听闻此言,熄灭了手上的火苗,对着眼前的丫鬟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小姐说些事情。”

丫鬟闻言,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等到门被丫鬟关上,陈兴才转身看着聂白月。

陈兴一脸严肃的看着聂白月,说道:“此话当真吗?”

“当真。”聂白月也认真的说道,“我们确实没有胜算,这几天我看到前辈不遗余力保护我们。”

“我不禁想,如前辈一般强大的人,却也无法推翻这一切。”聂白月说道,“仅凭我和许武二人,又能支撑多久呢?”

“不如帮前辈一把,前辈既然需要,白月自当尽力。”聂白月说出此话,眼中满是决绝。

“你有所顾虑吧?”陈兴看穿了聂白月的小心思,直截了当的说道。

“嗯。”聂白月点点头,“按照前辈的说法,一个世界最后只会剩下一个执念……”

“没错。”陈兴点点头。

“我想……前辈能不能,多留一个人。”聂白月试探的问道。

“是谁?”陈兴问道,“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父亲?”

聂白月摇摇头,说道:“是许武。”

“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陈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无关感情。”聂白月说道,“许武为了这个世界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白月觉得他值得留下来。”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陈兴手里捏着茶杯,盯着聂白月。

“那白月便希望前辈把许武变成执念,白月,自当消散。”聂白月一愣,却还是认真说道。

“不错。”陈兴突然笑道,“有气魄,你比许武更讨人喜欢。”

“我答应了,还有别的事吗?”陈兴问道。

“还有一件事,请前辈务必答应。”聂白月说道。

“什么?”陈兴虽然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还是决定让聂白月亲自说出口。

“许武恐怕不会同意,还请前辈不要现在就把我变成执念。”聂白月恳求道,“前辈还请给许武一些时间。”

“变成执念需要第三世界。你们还是第一世界,我怎么能够强来呢?”陈兴笑道,“放心吧,我会等到你们失败为止。”

“这个计划,不过是确保你一定会变成留下来的那个执念而已。”陈兴说道,“并不是要你们投降。”

聂白月低头说道:“谢谢前辈。不过许武恐怕还没想通,此事还请前辈保密。”

“哈哈哈哈哈。”陈兴笑道,“白月呀白月,许武还真让你费心思。”

聂白月抬起头,露出一个惨笑。

“谢谢前辈了。”

门外响起许武的声音。

“白月在前辈房中吗?”许武在外面喊道,“白月,今日天气甚好,我二人何不去后山放松一番?”

聂白月看向陈兴,后者笑着摆摆手。

“去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聂白月点点头,出门去了。

陈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把外面那丫鬟叫进来,戏法还没结束呢。”

……

聂白月思绪回到现在。

聂白月看不到,她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正在慢慢沉入地下。

陈兴前辈答应了她的……他一定会来。

耳边传来聂白风的声音。

“白月!是谁在把你拽入地下?”

“白月,为何你不回答为兄?”聂白风的声音逐渐变大直至嘶吼,“是谁害吾妹!!”

聂白月听到这里,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

这就是执念的感觉吗?什么都记不起,什么都想不清,只剩下一个念头。

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许武。

聂白风看着聂白月沉入地下,消失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智几近崩溃,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我的妹妹……是谁害了你?”聂白风趴在地上,痛哭失声,“是……是……是他们!”

聂白风抬起头,双眼通红看着周围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人们。

“你们……都应该……死!”聂白风的身体逐渐变异,长出利爪。

“死什么死?”聂白风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飞出去。

陈兴一脸无奈的从黑暗中走出。

“这么快就被诡异影响了心智。”陈兴看了一眼聂白风,又看向地下。

“聂白月,和世界融合在一起了呀。”陈兴感叹了一声,随即走到一旁拎起了许武。

“我答应过她的。”陈兴说道,“你可不能消散了。”

“许武。”陈兴想了想说,“既然你被困在副本里,不如就从这里下手吧。”

…………

……

【第一个场景】

许武彷徨的走在大地上,漫无目的。

眼前的一切都太无趣,没有人,没有生灵,甚至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整个世界,都死了。

许武这才发觉自己孤独。

但他并不后悔,他受够了聂小白的控制,受够了陈兴的囚禁,更受够一切。

“是我赢了!”许武朝着黑暗的天空大喊。

无人回应。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许武才逐渐开始思考起这个世界本身。

不知多少岁月,许武才意识到。

他爱着聂白月,自己的一切想法,早在坠落的时候便被污染了。

许武跪倒在地,悔不当初,他才明白为什么聂白月要在他的面前自刎。

因为她爱他。

“我都做了些什么?”许武痛哭道,此刻诡异在他脑中被彻底抹除。

他记忆里那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此刻成为许武痛苦的回忆。

他杀了聂白月,杀了陈兴。

杀了所有来过这里的人。

杀了所有的居民——那些都是聂白月作为执念时费心创造出的人们,每一个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而他却把他们变成怪物,最终拿去对付聂白月……

“我是……”许武抬头看着天空,“失败者。”

而对失败者最好的奖励,便是让他永远感受着孤独,无法毁灭,也无法回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