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安?”白沅儒悠然转身,挑眉瞧了眼尹南安,回忆了许久她的名字后,方打趣道,“萧二这是连出来办公务,都得带着你啊!”
尹南安眉头一横,傲气道:“我是跟着侯府老夫人出门的。”
白沅儒狡黠一笑,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往殿里头挥了下手臂。
“喏,这儿走,后头的三霄殿里头供奉的才是财神爷。”
白沅儒这是明晃晃的讽刺她是财迷。
尹南安像是被踩着尾巴般,不自在地直了直身板,越过白沅儒,找他身后的小僧请了几柱香。
转身往回走时,虔诚跪着的女眷已撑着膝盖起身。
许是在佛祖面前,白沅儒没有去扶。
那女子朝着尹南安,莞尔一笑。
若不是知晓这人是白沅儒的姨母,便也只会羡慕他们的妇唱夫随,好不恩爱。
尹南安礼貌回礼后,便持香出了殿。
那女子转过身,看了眼守在一旁的白沅儒,压下的眼眸也盖不住脸上的柔软。
她未发一言,继续往后头的殿一路走一路拜。
尹南安持着香,遇着在殿外等着的二人,朝二人使了个眼色,便在二人面前走了几步,倏然一回头,问道:“如何?步子可正常?”
青鹤一愣,随即颔首。
老马夫憨憨笑了两声,也附和道:“姑娘走路款步生莲,最是大方得体。”
尹南安知晓他是在说恭维话,便也勾唇笑笑,给他们一人分了三炷香。
腿脚受伤了,走路自然不好看,她刚刚已经极力在保持正常走路的模样,只是不想被人轻易瞧了笑话去。
三霄殿里。
尹南安跪在明黄色的松软蒲团上,双手合十抵眉,闭着双目虔诚许愿。
老马夫进来了磕了几个头,便去殿外头守着,青鹤则守在尹南安身侧。
良久。
尹南安自认已经同财神爷说得清楚明了了,才撑着微麻的膝盖起身。
还未来得及踏出殿去,就见老马夫慌慌张张退回了殿里来。
“青,青鹤姑娘,他,他们又来了!”老马夫慌不择路,越过两人就要往后头跑,走了两步,才想起待在青鹤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又给退了回来。
“还是那两个人?”尹南安没敢擅自往殿外走,扭头问躲在后头的老马夫。
“可不止,有七八个人呢!”老马夫舌头打着结,支支吾吾催促,“快走吧二位,两拳难敌四手啊!”
青鹤目光如炬盯着前方,对尹南安道:“你们先寻个地方藏下,我拖住他们。”
尹南安看青鹤的模样,心下也是一紧。以一敌众,青鹤自保定是没问题,要分神护她,还是有些费力。
她当下做出决定,对这老马夫道:“跟我走!”
青鹤迈出殿去,尹南安则领着老马夫往殿后走。她在赌,赌白沅儒出行是带了人。
佛殿后院,银杏树下,姨娘同白沅儒对面而立。
“爷,日后佛寺您还是不用来了。”姨娘眸子微沉,似是怕白沅儒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又补充道,“进庙不拜佛,总是不好的。”
白沅儒勾唇一笑,声音坦然,道:“暮儿,我从不信佛。”
姨娘听她这般唤自己,低垂了眉头,无喜无悲。
“白爷,白爷!”尹南安这会也顾不上她略跛的脚会不会影响形象,见着白沅儒就迫不及待往他这边跑。
她不敢大声唤他,可又很想立马知道他今日出门身边有无带人。
白沅儒缓缓转身,眼中是厌烦。
他这边正寻着机会温情呢!
“白爷白爷。”尹南安气息不稳地在白沅儒面前停下,眸子在他周遭扫了几圈。
“银子丢了?”白沅儒瞧她着急的模样,拧眉。
“白爷可随身带着护卫?”尹南安连朝他翻白眼的心情都无,她在心中盘算着若是这人带了护卫,那些个护卫来不来得及赶到这边来救他们。
白沅儒挑眉,依旧一副稳如泰山的淡定模样,他负手而立,白衣飘飘。
倒是一旁的姨娘,有些焦急地往前踏了一步。
“爷?”
白沅儒侧首垂眸望她,满眸写着“安心”二字。
尹南安被这不分场合撒狗粮的白沅儒气得一声不吭,原本还心怀愧疚,怕自己引了贼人过来,误了二人的安全,如今这般看,便也心中坦然。
“在前头!”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殿里头传出来。
尹南安知晓,应是一帮人困住了青鹤,有两人先打了头阵,来寻他们。
没多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便冲出殿来,一脚跨进院子,见院子里头又多出二人,身子浅浅一顿。
这鹰首镖局的人,长得都是一般模样,尹南安竟也分不清这人是否是路上遇到的两人。
两个壮汉粗略打量了下白沅儒,便断定他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贵公子哥。
二人对视一眼,便一下子拔出腰间的配刀,提着步往前走。
“爷!”姨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惧。
白沅儒瞧在眼里,眉头慢慢锁紧。
似是暮儿的锁眉,比眼前的壮汉更让他心慌几分。
“白爷,你的人怎么还没到?”尹南安倏然开口问道。
话语落到两个壮汉的耳朵里,两人步子都滞了滞,又相互对上一眼。
“走,我们后头也有人!”一个壮汉嗓门一扯,给二人壮胆。
尹南安见他们并不买账,也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锁紧着眸子瞧着殿里头,只愿青鹤能早些出现。
白沅儒伸手,扶上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细细摩挲着。
壮汉脚下步子未停,走出去几丈,见周遭并无护卫上前,胆子一大,脚下步子也加快了起来。
白沅儒摸着玉佩的骨节分明的手一用力,便将那玉佩从身上扯了下来。
指节用力握着玉佩,举到身前。
尹南安瞳孔慢慢瞪大,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觉得这群穷凶极恶的人是可以用钱财收买的?所以刚刚才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
她心下苦笑,完了完了,这倒霉玩意儿!
两个壮汉见白沅儒将身上带着的玉佩摘下来,举到手上,不禁大笑起来。
笑声充斥在后院中,震的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