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南默了一下,说:“你知道他是想……做你的枕边人?”
江小白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又不瞎,得亏我机智打断了他,不然他就要说什么大恩大德唯一以身相许了。”
沈雁南以为江小白并不清楚这个地方对姑娘和小哥儿的严苛,想了想,还是给他科普:“江小白,他现在住了下来,你要是不娶他,这可是小哥儿一辈子的名声,如果他真的心思否测那算他活该。但是如果他其实只是单纯的想来找你,那你这么算计他,岂不是会毁了他?”
江小白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但得出的结论是:“他一个小哥儿敢大喇喇的住进一个男人的家里,他就应该知道会有人对他说三道四。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是怎么说呢,怎么都算不上单纯吧?”
沈雁南哑口无言,确实如此。
江小白站起来,揉了揉沈雁南的脸颊:“历经千苦万难,还是会对人性抱有最简单的希望,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傻子吧?”
沈雁南不自在动了动脖子,拍开江小白的手:“你不是要去睡午觉吗?还不去?”
江小白揉搓了一下手指,软乎乎的,不像腹肌和胸肌那样硬。
江小白看了眼沈雁南红晕不退的脸:“我有用这么大的劲儿吗?就揉了两下,脸就被揉红了?还是说你脸皮太薄了?”
脸皮太薄,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了。
沈雁南白了江小白一眼:“好几天没有和你对练了,看来你是皮痒了。”
江小白不敢再撩拨,溜之大吉。
李木言自从在沈府住下来之后,除了三天两头来找江小白说说话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看起来就只是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当续弦,所以才离家出走。
沈府的一众人在这几天里,也渐渐地习惯了府里还多了一个小哥儿。
甚至还有人打趣:“江爷,这小哥儿看着挺好的,你就从了吧!”
江小白一脚踢过去,笑骂:“胡说什么呢!别败坏人家小哥儿的清誉,他就是过来借住一段时间罢了,这种胡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啊!”
他们被踹了之后,又去闹沈雁南,却换来了一个冷脸。
于是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小声的说:“沈爷这是咋了?难不成他也想娶媳妇了?”
但大家伙儿插科打诨了两天,也就不拿这事当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而这些话,李木言多少都是知道一点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可是几天之后,他又开始着急了,江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李木言能一个人摸到这里,多少是存了点心思的,原以为他们之间总能有点情谊,江小白又爽快的答应了让他住下来。
可是,都这么多天了,江小白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甚至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李木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眼睛下垂,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风味。
江小白今日又和府城里的商人们扯了一下午的皮,喝了点酒,头晕的很。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屋里没有点灯,江小白揉了揉额头,也懒得去点了。
江小白晕晕乎乎地掀开被子,躺下,却在感触到旁边温软的触感之后,猛然清醒。
江小白直愣愣的坐了起来,在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的时候,顿时脸黑了:“你在这里坐什么?”
李木言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他跪坐在床边,手里抓着被子,紧张的说话都磕巴了:“小白,我,我,你让我住进来,我以为……你是有这个意思的,对不起……”
江小白赶紧下床,一边穿衣服鞋袜,一边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大家相识一场,不想看你嫁给一个老头子……你快把衣服穿好。”
李木言擦了擦眼尾,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爬起来:“对不起,小白,我还以为……”
江小白别开眼睛,不去看他:“你穿衣服,我先出去。”
“小白,”李木言赤脚下床,拉着江小白的衣袖,“你,能不能别走?”
江小白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李木言从背后抱了。
李木言把头埋在江小白的后背里,抽泣着说:“小白,你要了我吧,我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大家都在说……”
“小白……”李木言说得难过又婉转。
要是换个男人,说不定又半推半就了。
但是江小白不是一般男人,更何况他早就在防着李木言,哪里会从。
住在江小白隔壁的沈雁南,更不是一般小哥儿,耳力惊人。
沈雁南从李木言悄悄推开门进去,就知道了,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也没去阻止。
江小白回来,他也是知道的,他听到了江小白躺在床上的咯吱声。
沈雁南突然有点不太想听了。
一个未嫁,一个未娶,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也不会被浸猪笼的。
沈雁南也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甚至用被子蒙住了脑袋,第一次觉得,听力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雁南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听,却发现隔壁好像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些污秽之音。
直到沈雁南听到李木言那一句“你要了我吧”,沈雁南的突然就气血上头,手脚比脑子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江小白的门外。
沈雁南伸出长腿一踹,结实的木门,轰然倒塌。
沈雁南借着月光,虽然看不真切,但还是清晰的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沈雁南一个健步走过去,扯开李木言抱着江小白不放的那双手。
沈雁南做完这一切,又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可能坏了江小白的好事。
沈雁南不去看他们,硬邦邦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听见你房间里有人在争吵,还以为进了小偷。”
沈雁南抿了抿嘴:“我先走了,门坏了,你们换一个房间吧。”
沈雁南没有预料的把门踹坏,又没有预料的离开了。
留下两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