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袖儿听简离护法话里有话,也懒得细究,转身回屋,三两下给蜃行素包扎好伤口,看着他这副模样道:
“交代吧,今晚干什么去了。”
“袖儿,改天再汇报吧,我头疼的厉害。”
蜃行素想蒙混过关。
“你说。”
蜃袖儿指向蜃龙老祖。
“噫噫,袖儿,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我们没在一起。”
蜃龙老祖扭捏道。
“噫!你们没在一起?你是他的器宠,尊重你,我才唤声老祖,否则你连条蚯蚓都算不上!”
蜃袖儿气道。
“袖儿说我是啥就是个啥。天快亮了,我得睡一觉。事不隔夜,你慢慢儿审,一定要让他交代清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干下什么好事。”
蜃龙老祖嘭地消失了。
“圣女大人,我们也去休息了。”
具区泽首对彭三九和方圆圆道。
“圆圆姐留下。”待房间里仅剩下三人后,蜃袖儿把住方圆圆的手问道,“圆圆姐,你帮我分析分析,这小子闹的哪一出?”
蜃行素悄悄摇头,方圆圆看在眼里,对蜃袖儿道:
“袖儿,夫妻过日子,哪儿有筷子不打嘴的?”
“圆圆姐,你是要我放过他么?”
蜃袖儿问道。
“放过他,你得先放过自己。”
方圆圆道。
“放过自己?”
蜃袖儿不解。
“袖儿妹妹,切莫抓得太紧攥得太实,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过且过吧。”
方圆圆叹口气道。
“不,我眼里揉不得沙子。”
蜃袖儿瞪一眼蜃行素道。
“袖儿。”蜃行素不想看到如此操心的蜃袖儿,他觉得她有弄清是非的资格,于是说道:“今夜本来拜月门主将我们禁制在别苑,我知道有事情发生,便逃了出去。袖儿,他们无心伤害我们,这我是确定的,所以没有惊扰你。”
“你就这样自己逃了么?”
蜃袖儿道。
“我要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把戏。”
蜃行素道。
“那你知道了么。”
蜃袖儿道。
“仙主每十年降临一次拜月门,今夜正是十年之期。”蜃行素刚说开头蜃袖儿便道,“你见仙主了?”蜃行素点点头,她又问道,“美么?”蜃行素不得不再次点点头,她继续问道,“她美还是我美?”
“你俩的美各有各的不同。”蜃行素站起身又低下头,规规矩矩地道,“袖儿,你要打便打吧,我绝不还手。”
“你还想还手?你真是……”
蜃袖儿竟无言以对。
“行素弟弟,你且出去吧。”
方圆圆将蜃行素往门外推去。
“蜃行素,你敢给我走!门口站着。”
蜃袖儿随即调动蜃息,使出“海市”杀技,将整座别苑封锁起来。
蜃行素来到门外,浓重青雾中千把青色钢针顿时将他围住,皆闪耀着凛冽青芒。蜃袖儿来真的了,蜃行素不敢妄动,带上房门便规矩地站在一侧,听得屋里传来方圆圆的话语:
“袖儿妹妹?好啦,今儿晚上姐姐陪你,咱睡咱的觉,叫行素给咱看大门,他就是条狗。”
“可是这条狗什么都没有交待,这条狗总是意气用事,这条狗说不定……”蜃袖儿忽地起身,朝外喊道,“你是不是又和人家定了什么狗屁天契?”
蜃袖儿反应如此之大,蜃行素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想起过往种种,他知道不该再隐瞒,决定有问必答:
“是。”
“噫?!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狗东西。”
蜃袖儿越说越气,门外的蜃行素感受到眼前的青芒一阵乱颤。
“姐姐,你再问他,定的什么内容。”
蜃袖儿道。
“咱不问了,问出来更闹心。”
方圆圆道。
“不行,你替我问,快问那条死狗!”
蜃袖儿歇斯底里道。
“行素,天契是什么?”
方圆圆道。
“姐姐,你就给我问他和人家定了什么内容!”
蜃袖儿迫不及待道。
“听见么,快回答。”
方圆圆道。
“天不扫大人将仙族托付于我,我答应下来,蜃族愿与仙族结永世之好。”
蜃行素说罢,眼前的青芒有所缓和,但警惕性依旧十足。
“天不扫是谁。”
蜃袖儿问道。
“仙姥,仙族始祖,算是云不扫的姐妹。”
蜃行素道。
“算是?”
蜃袖儿柳眉一挺,杏眼圆睁道。
“天不扫的底细,你可问老祖。”
蜃行素已猜到今夜这场变故定是蜃龙老祖留下的,此刻他正在器琮里睡大觉。
“叫他出来回话!”
蜃袖儿气呼呼地喝道。
蜃行素便将蜃龙老祖拘出来,见他睡眼惺忪的,一把将他丢进了房内,竟将墙壁撞出了个大洞。
“蜃行素,你过分了!”蜃龙老祖嚷过一嗓子,但见眼前气鼓鼓的蜃袖儿,又道,“袖儿,怎么啦?”
“他,”蜃袖儿手指门外道,“狗东西又和仙主定了天契?”
“这个呀!”蜃龙老祖立马欢快地攀附上蜃袖儿的肩头,道,“不是他定的,是我定的,我老龙定的,丫头,你家老祖也代表天佬儿亲自定了一回天契,厉害吧!”
“什么内容?”
蜃袖儿白一眼道。
“仙族与蜃族永结同心吧?不对,不对不对,结永世之好?”
蜃龙老祖回想道。
“永结同心还是永世之好,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蜃袖儿道。
“天不扫姨母也在的,你若不信,可问问她老人家。”
蜃龙老祖道。
“你呀你,还老祖,满天下乱认亲戚,我蜃族血脉如此不堪么!”
蜃袖儿气道。
“我蜃族,如今已是太古大族之一,不逊于其他各族,哪儿是如此不堪呢?”
蜃龙老祖眉飞色舞地说道。
“那你还胡乱认什么亲戚!”
蜃袖儿喝道!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一天不睡足三个时辰,老祖要完蛋的。你们小两口儿继续吵,吵不透不许睡。”
蜃龙老祖摸了摸额头,连道几声“好疼”又消失了。
“蜃行素,不算完!今夜你就站着睡吧,最好别给我胡思乱想。”
蜃袖儿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叫嚣罢拉起方圆圆上了榻。与其说她暂时放下了蜃行素,不如说是非因蜃龙老祖而起,又因蜃龙老祖而终。
是的,当蜃龙老祖说她与蜃行素是“小两口”时,她心中的火气已然熄灭,但又觉得不能与蜃行素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