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的法子,就是去找瑶光。
瑶光能将他救出来,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这个父亲的,他去求她,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
东宫内。
萧景迁义愤填膺同瑶光讲述林小花的贪得无厌。
摄政王已死,太子顺理成章即位。
太后已经回宫,得知这消息自然不满,但朝中多是萧景迁的势力,她也已经没有借口阻挠,便想从后宫入手。
她一贯不喜瑶光,便提出让林小花为后,“你不是喜欢林小花吗,哀家也有成人之美,既然你喜欢,不如将她封为后,瑶光为贵妃,如何?”
林小花也旁敲侧击打探过好几次。
他若是不封,难免会被怀疑,演了这么久的戏,恐怕就要落空。
尤其他发现林小花和灵渊的人有接触,多半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国师,他想通过她捉住对方,暂时还不能与她撕破脸。
可若是真封她为后,他又不甘。
“反正是演戏,实在不行你暂时封她也行。”瑶光劝他。
若他当真封林小花为后,她自然是不喜的,但他这般为难,她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他心中的人是自己,这点虚名倒是也不必那般在意。
当然,若是他假戏真做,瑶光也自然洒脱离去。
只看他是否真心罢了。
萧景迁却不愿意,烦闷之际,下人来报,说永宁侯求见。
瑶光蹙起眉,不耐摆手,“不见!”
她救他一命,已经还了生恩,至于多的,就没必要过多牵扯了,但她对老夫人还是颇多感激的,所以悄悄命人将她从前给自己的铺子还给了老夫人。
不过老夫人对永宁侯已然失望,大约还没告诉他。
知道他们一家饿不死,瑶光就不想再和他们接触了。
“是,奴才这就去打发了。”
小德子往外走,萧景迁喊住了他,“等等。”
“你让他进来吧。”
小德子走后,瑶光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萧景迁在她耳畔耳语了几句。
永宁侯进来,屋内只剩了瑶光,永宁侯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臣见过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瑶光看着他几乎低到地上的脑袋,看了许久,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侯爷来找我何事?”
永宁侯也不纠结她明显疏远的称呼,道:“最近侯府的事儿你也知道,我想请您再跟殿下说说,让侯府重新回到原来。”
他不敢求国丈的位子,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瑶光做了皇后,自己自然就是国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侯府回到曾经的荣光。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瑶光有些犯难,“你罪犯谋逆,我能保下侯府众人的性命已属不易,如何还能再要求更多?”
永宁侯不满,“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如今摄政王倒台,太子即将登基,你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母家若是败了,你这后位也做不了多久。如今你和侯府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能不管啊。”
当初瑶光做太子妃,靠的就不是侯府,如今侯府自然也没那么重要。
但瑶光没说。
只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我也知道,可……”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跟我说,为父自会帮你。”
瑶光咬了咬唇,纠结道:“太后一向不喜欢我,太子也宠爱林小花,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太子要封林小花为后,如今我是自身难保,如何还能替你说话?”
“什么!”
永宁侯提高了音量,“他怎敢这样对你!你才是他的发妻,如今他即将登基,就不要发妻了吗?!我去跟他说!”
转身出了宫殿,瑶光象征性拦了两下就由着他去了。
出了宫殿,永宁侯问到了萧景迁的所在,萧景迁特意给他留了个空门,永宁侯轻而易举就闯了进去。
“太子殿下,你要封林小花为后?”
明显的质问,让萧景迁分外不悦。
“林小花温婉贤淑,如何不能为后?”
“可瑶光才是你的妻子,她为了你险些被摄政王的杀死,现在摄政王被关押,你就要弃瑶光于不顾吗?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费尽心思求娶的她!”
萧景迁有一瞬的迟疑,很快又冷下脸来,“这与你无关。”
“如何与我无关?瑶光是我女儿,我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替她讨个说法!”
萧景迁嗤笑。
“侯爷莫不是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留下你这条命也是我念在瑶光跟我的发妻情分。现在你不过只有个侯爷的头衔,还能怎样讨说法?”
永宁侯一噎,想到了什么,态度稍稍软了下来。
“殿下,我祖上随先祖征战四方,多少先辈为保卫国家献上性命,殿下便是看在我侯府百年功勋,也不该如此待我侯府女儿。”
见萧景迁没什么反应,永宁侯咬了咬牙,威胁道:“若是殿下不肯立瑶光为后,便是欺压老臣,倒是传出去,殿下是想刚登基就面对舆论吗?”
“你威胁我?”
萧景迁眯起了眼睛。
永宁侯跪在地上,“老臣不敢。”
脊背跪得笔挺,哪里是不敢的样子?
萧景迁连说了三个“好”,“你可真敢啊!”
“瑶光仍旧会被封为后,至于你,从今往后便待在侯府,不必出来了。”
永宁侯一惊,猛地抬起头,萧景迁摆了摆手,安总管从外面进来,将人请了出去。
他还想闹,被宫中侍卫拦着,不敢再闯。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
他只觉得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只要瑶光成了皇后,手中有了权势,自己便是国丈,总有一日会被放出来的。
正如他所言,他与瑶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不担心。
一甩袖子,悠哉悠哉地出了东宫,东宫外,柳晗昱跪在宫道内。
他是在永宁侯进去后不久来的。
永宁侯被放出来,宁凌雪却没那么好运,至今还被押在监牢,这短时日,柳晗昱想尽了各种法子将她弄出来,可她犯的事谋逆之罪。
且是切切实实对萧景迁动手了的,无可辩驳的罪证。
谁也护不了他。
没办法,他只能求到了东宫。
萧景迁不见他,他就跪在宫道内,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