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起想无视萧仲文,径直走过去。
萧仲文看出他的意图,拦在他面前,脸色不大好地道:“云起,你好些日子不曾回萧府,见到父亲,也不曾问好吗?!”
萧云起眼神冷漠的仿佛在看陌生人,“从我离开萧府开始,我不再是萧家的人。”
“你……”萧仲文隐忍着怒意,“无论如何说,你身上都流着我的血,是我把你养大成人的,你岂能这般对待你的父亲!”
萧云起只想冷笑,“自出生起,我便丢给奶娘,四月丢给丫鬟带,一岁后和丫鬟小厮同吃同住,十二岁便去了边关,若你正好计较,这十二年在萧府吃穿用度,我会换成银子还给你。”
“你……那你身上血肉还是我给你的呢!”
萧云起冷冰冰盯着萧仲文,“所以呢?你要我削骨还父,剔肉还母吗?”
萧仲文目光闪烁,“我并非此意,不过想日后与你多亲近些,我们到底是父子……”
萧云起不耐烦的打断萧仲文的话。
“你有何目的,直说吧。”
萧仲文心思被戳穿,脸上有点挂不住,可还是冷咳两声,佯装语重心长地道:“咳咳……你如今被陛下看重,可不能骄纵,比较朝中关系无比复杂,需做出对的选择,否则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萧云起不语,萧仲文自讨没趣,还得硬着头皮往下说,“过几日齐王府摆宴,你可否得空?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萧云起已明白萧仲文的目的,冷声回道:“我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替我回绝了齐王殿下吧。”
言毕,萧云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仲文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气得不行。
……
齐王府。
萧仲文拱手行礼,江逸民道:“不必多礼,萧大人今日可是见到萧统领了?”
萧仲文脸色瞬间难看,“齐王殿下,别提那个逆子了!他目无尊长,今日对臣一阵冷嘲热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逸民沉着脸,“也就是说……让你拉拢萧云起一事,并未做到。”
“是……齐王殿下,臣素来与萧云起关系不好,实在无法说服他,况且……他虽为皇城卫统领,如今深得陛下宠信,可也就手握五万兵权而已,即便无法拉拢,应当关系不大吧?”
“那萧大人可曾知道,你见过萧云起后,皇后的人也立刻去请萧云起,还有……”
江逸民顿了顿,“张忠义连本王面子都不给,却与萧云起有来往,包括朝中新起的重臣,据本王所知,皆与他有往来。”
江逸民看向萧仲文,“你还觉得拉拢不到萧云起,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吗?”
萧仲文脸色大变,赶忙道:“臣错了,臣定会想法子将萧云起拉拢过来的!”
“萧云起若被皇后拉拢,日后朝中便是安王当道了,所以……萧大人委屈一下二公子,听闻他素来与萧云起有怨,让他前去与萧云起赔礼道歉,或许能令萧云起消气,与你恢复些父子情分。”
“是……齐王殿下。”
……
另一边。
钱多多食肆。
余欢意带着江予川前来,大大方方与人介绍,这是她的妹妹。
江予川长得秀气,又身着女装,竟一时无人看出来,他是男子。
余欢意端了碗奶茶递给江予川,“来,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江予川尝了口,眼睛都亮了,连连说道:“好吃!味道极好,我还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余欢意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好吃多吃点,日后喜欢,天天吃都可以,这可是我开的食肆。”
“嗯,谢谢阿姐。”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欢意,几日不见,朕好生挂念你。”
余欢意脸上扬起假笑,“是有好几日不见,不知陛下要寻的高人,可曾找到了?”
顾淮南慢悠悠走过来,在其对面落座,“欢意除了关心那位高人,都不曾关心朕吗?朕这几日染了风寒,好似今日还有点发热,不信你摸摸……”
想拉余欢意的手,被狠狠拍开。
江予川怒瞪着顾淮南,“我看你好得很!真若是病了,该躺床榻歇息,出来当什么登徒子!”
顾淮南注意到江予川,狭长挑花眼微眯,“这位是……”
在余欢意眼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是好人的气息,余欢意赶忙挡在江予川面前。
“陛下,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年纪尚小,不懂礼数,还望你莫要与她计较。”
顾淮南挑眉,“怎么会呢,这位小……姑娘,颇为有趣,还是你的妹妹,朕定会爱屋及乌的。”
“你……”
江予川想骂顾淮南,被余欢意捂住嘴,干笑道:“那个……陛下你先做,我让人端碗新出的吃食给你。”
余欢意拉着江予川走了。
顾淮南盯着两人的方向,脸上是饶有趣味的神情。
余欢意捂住江予川的手,他立刻道:“阿姐!那人一看就是心怀不轨,你不能与他接近!”
余欢意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可他是东篱国皇帝,我们得罪不起,而且……我会与他周璇,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尽管放心便好。”
“可是……”
“不用担心,真的没事的,你乖乖待在后厨吧,等他走了再出去。”
余欢意此举,是为防着顾淮南真的小肚鸡肠,对江予川下手。
江予川不情不愿地道:“阿姐,我知道了。”
等到余欢意重新回到大厅前,顾淮南依旧笑吟吟,对江予川只字不提,余欢意才松了口气。
本来有一搭没一搭扯着,顾淮南眸光微闪,忽地道:“朕与欢意相识已久,却不曾上门拜访过,实属失礼,改日朕亲自上门一趟,不知欢意是否欢迎?”
余欢意想说不欢迎,可顾淮南开启自问自答模式。
“朕知欢意定是十分欢意,朕过两日身子大好,便会直接登门拜访的。”
“不是,我……”
“朕还需入宫一趟,今日不能久留,先走了。”
余欢意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人不仅听不进去人话,还眼瞎,她满脸不情愿,他是一点都看不到啊!
食肆外。
顾淮南马车刚到街道上,“嘭——”马车被石头砸中车顶。
周天怒斥道:“你这小姑娘!干什么呢!”
顾淮南掀开马车帷裳,江予川盯着他,警告道:“你少打我阿姐的主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周天刚要去抓人,顾淮南轻笑一声,从马车下去,行至江予川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江予川丝毫没有畏惧,瞪回去,“你想作甚?!”
顾淮南伸手,江予川想一把拍开,不料被他抱了起来。
“你……”
江予川坐被举起来,低头便对上那张笑吟吟的脸。
顾淮南道:“看来欢意认了个很有趣的……弟弟。”
江予川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快放我下来!”
顾淮安非但不放,任由江予川小腿乱蹬,在他衣裳上留下好几个脚印。
周天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好歹是一个小孩子,他怕他家陛下,突然将人家脖子拧断。
出乎意料的,江予川累的气喘吁吁,顾淮南稳稳当当把他放下来,还捏了捏他的脸。
“小孩,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喜欢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
江予川瞪大眼睛,神色慌张,刚才还牙尖嘴利的人,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把推开顾淮南,转身跑回了钱多多食肆。
周天见顾淮南心情颇好的样子,试探地问:“陛下,你没事吧?”
顾淮南挑眉,“怎么了?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虽然比欢意差了点。”
“……”
周天内心抓狂。
陛下!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他们对你如此无理蛮横,到底哪里有趣了?!
……
夜里。
怡香园。
萧子安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酒往肚子里灌。
这时,厢房的门被推开。
一名公子哥贼兮兮凑过来,掏出白色瓷瓶递给萧子安。
“萧兄,你要的东西,我弄来了。”公子哥道:“这可是药性最烈的,你用的时候,可得悠着点儿啊!”
萧子安没好气地道:“滚!谁说我要自己用的!”
“你不用,那你给谁用的?”
“我爹非得让我去给萧云起那个灾星道歉,哼!”
公子哥隐约猜到什么,“你难不成是想……”
萧子安阴恻恻地道:“他身下那根玩意儿,不是没用吗!跟太监似乎的吗!服下最烈的催情药,看他还不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