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殿下受伤了!”伴随着这声惊惶失措的呼喊,萧一帆搀扶着北辰匆匆入营帐之中,此刻他面色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附近原本井然有序、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下所住的营帐,脸上流露出惊愕和担忧之色。
“速速去寻军医过来......”营帐内传出萧一帆焦急的声音。
侍卫听到这声呼喊后,心头猛地一颤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其中一名侍卫迅速转身朝着军医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叶宁闻讯赶来,他神色紧张眼中满是关切。他冲进营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北辰,急切地问道:“怎会如此?二哥你怎会受如此重伤?”
只见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承受着肩膀与腿部的痛苦。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强忍着剧痛,咬着牙关回应道:“宁弟莫慌,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不必担心!”
事实却并非如他所说那般轻松,他的肩膀处赫然插着一支箭矢!深深没入到他的血肉之中,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已浸湿了他的衣衫,将他淡青色的衣襟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在他的腿上竟然也插着一支箭矢已然折断。
叶宁见状心中甚是焦急,他转向萧一帆问道:“这究竟何故?二哥他为何会受伤?”
萧一帆站在一旁,紧盯着军医那熟练而又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着军医拔出了箭头,北辰疼得闷哼了一声,军医仔细地处理着伤口。此刻,萧一帆的内心被深深的自责所淹没。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与殿下在回程途中遭遇了敌人设下的埋伏,那些人瞬间将我们包围其中。”
说到这里萧一帆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我们奋力与敌人厮杀,可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我们渐渐陷入了被动局面。一支冷箭射向了我,殿下舍身相护,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致命的箭矢!”说完,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似乎这样便能减轻一些心中的懊悔。此番他们是为了亲自探清敌兵军营的情况,旨在为我军制定更为精准的作战计划。起初一切顺利,却在归途之中不幸遭遇了敌人的埋伏。
军医处理完北辰的伤势后,叶宁与萧一帆皆如释重负。叶宁凝视着正收拾擦拭过血布的李愫儿,沉声道:“你,留下照看殿下。”
李愫儿领命,收拾完后守在北辰的营帐中,她的担忧之情尽显脸上。那关切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北辰的脸上。她紧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仿佛这样能够稍稍缓解内心的不安。
叶宁和萧一帆转身走出营帐,两人面色凝重。“此次敌人的埋伏如此精密,定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叶宁握紧双拳,眼中满是愤怒。
萧一帆点点头,“必须尽快揪出内奸,不然军中危机四伏。”
叶宁和萧一帆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决定暗中调查,先从今日参与行程安排的士兵入手。
又到了换药时间,李愫儿知晓殿下伤势严重,不容有丝毫疏忽。她小心翼翼地揭开殿下伤口上的布条,露出那狰狞的箭伤。北辰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但额头的汗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李愫儿心疼不已,她轻柔地为殿下清洗伤口,再用草药敷上,动作温柔。
换完药后,李愫儿动作轻柔地为北辰盖上薄被。北辰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地说道:“多谢。”李愫儿面色微沉,“殿下无需客气,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愫儿成了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每日伺候着北辰并按时为他换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每次换药时,李愫儿都会小心翼翼地揭开包扎伤口的布条,仔细查看伤势的恢复情况,再汇报给军医,再由军医定时复查。
眼看大军又要开拔,北辰伤势已无大碍,令人忧心的是那个隐藏在军中的内奸至今仍未被揪出。这个内奸就如同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谁也无法预料他会在何时突然发动致命一击。只要他一天不被找出,那么整个战局就时刻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之中。内奸很有可能会将军队的重要情报传递给敌方,从而导致己方的战略部署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或者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破坏军需物资供应等,这些行为都会给整个战局带来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以及巨大的损失。
此时,萧一帆踏入营帐,他目的乃是探望今日的殿下。尽管知晓殿下已然痊愈,但他与叶宁依旧坚持每日前来探视,唯有如此,方可心安。
北辰见他一人,未见叶宁,便问道:“今日怎未见宁弟与你一同前来?”
“他去处理些许事务,稍晚些时候便会前来。”见今日殿下容光焕发,他亦心宽。
“内奸可有线索?是否已查明是何人所为?”北辰神色凝重,关切地询问着内奸何时能够被揪出。
“叶宁自便是去安排此事,想来今日便能水落石出。”萧一帆嘴角微扬,心中暗忖,布局多日,今日必能让其原形毕露。
“嗯,如此看来,你们已然有了让其现形之法。”北辰心下好奇,究竟是何法子。
“我们故意放出假消息,称明日大军将会兵分三路进攻敌营。”萧一帆缓缓说道,眼中透着一丝狡黠。
“如此,那内奸定会着急去通风报信。”北辰点了点头,这方法可行。
“他必然会想方设法将这消息传递出去,我们只需派人暗中监视可疑之人便可。”
北辰微微点头,“此计甚妙。”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萧一帆眼睛一亮,“想必是已经抓到人了。”
北辰听闻,猛地坐起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您的伤口......”萧一帆见他表情痛苦猜想定是牵动了伤口。
“不妨事...”北辰摆了摆手,只见叶宁带着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来。
“二哥!”叶宁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大声说道:“我们抓到内奸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啊,经过调查和追踪,终于让咱们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踹了一脚内奸。
“此人是谁?”北辰怒视着内奸,若真是内奸他定当不饶。
“是负责马厩的王二,他收受敌军贿赂。”叶宁气愤的摩拳擦掌想狠狠揍他一顿。
北辰怒目圆睁:“将他押进来。”转身走进了营帐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腿还未完全康复不宜久站。
王二被推进营帐,不断求饶。北辰冷哼一声,“你身为我军之人,为何要做出这种叛国之事?”
王二颤抖着身子,哭喊道:“殿下,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家中老母重病,急需钱财医治,敌军以重金相诱,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
叶宁呵斥道:“再怎么困难也不该出卖自己的军队,你害死的我军多少精卫,害的殿下差点丢了性命,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殿下!此事与我那可怜的老母毫无关系啊!求求您高抬贵手,要杀便杀我这一条贱命吧!千万不要牵连到我的族人啊!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啊!殿下您宅心仁厚、英明神武,小人我犯下大错,但倘若有来世,哪怕是当牛做马,也定会忠心耿耿地侍奉在您左右,以报答您今日对我族人的手下留情!呜呜呜……”王二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边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上都磕出了鲜血,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苦苦哀求着北辰能够网开一面。
北辰手撑着头,沉思片刻后道:“念你一片孝心,但叛国之罪不可饶恕,待战事结束后,本殿会安排人替你母亲医治,你就安心受罚吧。”
王二绝望地瘫倒在地,嘴里不忘念叨着:“多谢!殿下”
“拖下去,砍了”北辰手一挥,王二便被人拖下去行刑。
这时,探子匆匆进帐禀报:“殿下,敌军听闻我方假消息,已调重兵防守三路,此时嘉陵城城中兵力空虚,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北辰沉声道:“传我军令,今夜整军进发,直取嘉陵城。”众人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