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不好啦,那日诜不见啦!”
半夜,老张慌张叫醒正在睡觉的陈叔。
“什么,那日诜怎么啦!”
陈叔摸着昏沉沉额头,使劲睁开眼睛。
“那日诜不见啦!”
刚才老张想在那日诜被赎走前把她睡了给自己出口恶气,但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那日诜帐篷,毕竟陈叔交代过他不准找那日诜麻烦,他只好等夜里大家都睡后再偷偷摸摸的去找那日诜。
可等他摸黑进那日诜帐篷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才惊觉营地里巡逻的人也不在,他以为巡逻的人把那日诜带去哪里干好事啦,心里火冒三丈的四下找起来,可找半天也不见人影,这下他开始长脑子觉得事有可疑,于是赶紧去找陈叔汇报。
“那日诜不见啦?”陈叔一下清醒过来,“快叫人去追,估计是那两个雇佣兵干的!”当鲍老大找他要那日诜时,他就料到同他们有关。
而此时,那日诜正同大钟和老甘坐在偷来的橡皮艇上沿着溪流往呼康河开去,刚才大钟把巡逻的士兵悄没息击杀后扛在肩上去矿坑扔掉,再小心摸到那日诜帐篷带着她赶紧逃到溪边同老甘会合,老甘早已在橡皮艇上等着他们,见状立马带着二人迅速离开。
他们提心吊胆的开到呼康河后,刚想把悬着的心放下,魔鬼山的魔鬼却跑出来助纣为虐。
“妈的,下冰雹啦!”
老甘大声叫起来。
鸡蛋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得水面“哐哐”作响。
“快把它戴上!”
大钟把自己头盔递给给那日诜。
“老甘,赶紧找地方上岸!”
大钟觉得此时若强行往前的话,掉下河的风险会很大。
“太难啦,河流湍急得不行!”
负责驾驶橡皮艇的老甘也无能为力,他们面对的是大自然的绝对力量,人类在它面前哪有什么办法,只能祈祷冰雹早点停下来,可是这里是魔鬼山不是天使之城,祈祷只会让魔鬼更愤怒,冰雹越下越大,从开始的鸡蛋般大小,慢慢夹杂着拳头般大的冰雹,水面和冰雹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
大钟紧紧拉住那日诜的手,“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他大声安慰着那日诜。
“大钟,谢谢你,我……”
那日诜还没说完就松开了他的手,拳头大的冰雹狠狠砸在她本就有伤的后背,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
突然,一阵剧烈颠簸,橡皮艇整个抛起后翻着落下。
大钟、老甘和那日诜全掉到暴烈着的呼康河里,随即消失不见。
“这是命吧!”
那日诜安静的随波逐流,她没有力气再挣扎,呼康河水比她想的还要冷,她感觉身体逐渐僵硬麻木,强劲的水流冲着她流向死亡的大门,比起在铁皮屋时,她此刻一点也不害怕,面对同类强加给她的死亡,她更愿接受呼康河的死亡洗礼。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那日诜安慰着自己平静的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这是她第一次在水里哭,感觉眼泪被用力挤出眼眶后,变成一个个的泡泡往上浮着,她看见好多人的脸出现在里面,有同学同事、亲戚朋友,最后就是家人和丘占叻。
“再见了,丘占叻,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那日诜看着最后一个装着丘占叻的泡泡消失后,不舍的闭上双眼。
“滴……”
医院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老大,医生,快来,老大!”
小张叔看着心电监护仪里丘占叻的心跳逐渐变成一条直线失控大叫。
“你让一边!”
医生推开惊慌失措的小张叔用除颤器抢救起丘占叻。
“砰……”
丘占叻身体随着电流穿过心房震动着。
一旁的小张叔眼中带泪的向神明祈祷。
“不应该这样,不能这样!”
一路走来,他最晓得丘占叻的不易,看似富贵窝里出生的人,却比谁都过得艰辛,小时候被绑架到原始森林,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逃出来,却要面对母亲突然的病逝,接着又是父亲另娶新欢,他们视他如芒刺,他只得小小年纪就远走他乡,他被排挤被欺负,只能摒弃心中的童真学着用拳头打天下,学着怎么自己长大。
“老大,你快醒醒啊,不然奶奶、大哥、还有那日诜怎么办!”
小张叔泣声呼唤。
而此时,丘占叻的魂神却困在一处高速空间的静态点里,他三十几岁的人生画面一幅幅的悬挂四周,他努力想着自己在哪里,终于想起是在自己喜欢的赛车里,他疑惑抽出一幅画面看起来。
“坐我旁边的女人是谁?”
他看着画面里一个戴着头盔大声尖叫的女人坐在副驾驶位上。
“哦,是盘丝小姐!”
他苦苦思索后想起女人的外号,随后,关于盘丝小姐的画面全部呈现在他面前,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接吻、第一次的亲密、第一次她无言的我爱你。
他伸手想抚摸画面里盘丝小姐的脸,突然画面全部消失,只剩孤独的自己,再没纤纤小手可牵、再没柔嫩双唇可吻、再没温暖身体可拥、再没人说我爱你!
他急得大声叫出盘丝小姐的名字。
“那日诜!”
病房里的丘占叻瞬间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