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只是暂时还不能接你出去,沈重疑心重,外伤先不上药,委屈你再等等。”范南南欣慰的拍拍他的手,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
柔软的掌心覆在手背上,言冰云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指节微微收紧,侧头说道。
“虽然不知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接近我,但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既已被俘,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们想要的注定落空。”
范南南:……这身硬骨头还真是油盐不进,难炖。
轻抚手背的动作停了一霎,言冰云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被从小灌输的爱国情怀压了下去。
“我想要的,只是你好好活着。”别一心求死就行。
最后一句范南南没说出口,只在心里叨叨,庆国对言冰云的洗脑太甚,她不敢保证多余的话会不会被误解,简单直接点,也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范南南在权衡利弊,全然不知自己那副纠结的小表情落在别人眼中,解读出多少个版本的意思。
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言冰云脑子里狂轰滥炸,他闭了闭眼,平复思绪,可刚清空的脑子又因为那句“想要你好好活着”开始巡回演出。
软糯糯的声音在脑海里逐渐放大,毫无顾忌的直击心脏,急促的鼓点声与记忆中的感觉重合,恍惚间又想起那比葡萄还甜腻的味道。
思及此,言冰云猛地睁开眼,不敢再往下想,他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视线却不受控制的移向范南南。
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样的神情他曾在那位沈小姐脸上见过不止一次,应该早已习惯,如今面对只见过一面的人,就算有过片刻倾心,反应也不该如此大才对。
难道是因为那句好好活着?他思来想去,发现这似乎比以往接到的任何指令更难解。
他这边想着,范南南已经回过神,见他双目无神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摸向他额头。
“烧糊涂了?”
感受到手背偏凉的温度,不确定,搭脉证实一下吧,耳边又响起细微的鼓点,范南南不悦,哪来的声音比脉搏还快?
手下的脉搏像是被那声音牵引,还挺有节奏,范南南好奇凑近,刚有动作,面前清冷的声音就如一柄寒刃,毫不留情把她扎了个对穿。
“范姑娘自重。”
好心看病,换来句自重,她就多余担心那一下,范南南不高兴,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
“倒是我唐突了,外界传言小言公子和沈家小姐日久生情,为此守身如玉,也情有可原。”
“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皆为庆国。”言冰云心慌,想解释又觉如何说都显苍白,无奈,就扯了个不咸不淡的挡箭牌。
听得范南南火大:“为国献身,公子不愧深明大义之辈。”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但言冰云不挑,欣然接受了这份“赞扬”,范南南气成一坨,背过身不想理他。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背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有着一丝妥协的意味。
“以我对沈重的了解,他肯定后手,如今北齐皇室权利割裂,下属锦衣卫一家独大,对上京城的掌控更不用说,带上我……你们逃不出去的。”
“我会带你走。”
气呼呼的团子没动,从背影就能看出有多倔强,但你要是绕到前面,就会逆着光,发现范南南……牙是真的白。
“好。”
言冰云的态度相比之前软和的很多,范南南笑得弧度更大了,整个人的形象比出镜率直逼柯南的小黑还阴险。
“夜深了,你……。”
“你的身体太弱,药力可能引起高热,今晚我守着。”
“好。”
静谧的室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中途话友如约烧了一会,范南南守着人退烧才离开。
快到天明,范南南按着来时的路线,回归自个的被窝。
接下来的几天,范闲与沈重的博弈还在继续,范南南一直待在房间里,王启年偶尔来汇报情况,直到这夜。
“我哥那,事情进行的如何?”
“一切准备妥当,海棠已经被大人的魅力折服,咱们今晚就能行动。”王启年神情崇拜,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