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的视线顺着他的后背往下看,在触及到胳膊和腰侧的时候,秦肆酒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不等看清,施然猛地回头看过来。
他的眸子锐利又危险,投到人脸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生疼。
1001自从看到了刚刚在房子里发现的那些东西之后,整个系统都不好了。
现在更是一惊一乍的。
它倒吸了一口凉气:
【邪神大大这眼神给我吓一跳!】
秦肆酒在心中冷哼一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他,之前那副好好先生的绅士模样不过就是个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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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动作迅速地将衣服套在身上,仔细整理好后转过身。
他的眼中又重新充满了笑意,仿佛刚刚一瞬间的杀意只是秦肆酒的错觉。
施然笑着坐回椅子上,手肘抵着桌子,双手交叉支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信服,在别人心中取得地位的动作。
他的嗓音温润:“怎么到的这么快?”
秦肆酒情话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当然是想早点见到医生你啊。”
“是吗?”施然的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不愧是心理医生,说起话来十分幽默风趣。
“难道病人不应该期盼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医生吗?”
秦肆酒歪了歪头,并没说话。
对于他的不回答,施然貌似并不在意。
他只是垂眸拉开手边的抽屉。
施然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纯黑的本子,放到桌子上,用食指推着本子到了秦肆酒的面前。
“这是你落下的东西。”
秦肆酒从桌子上拿起画本,其中有一页被撕下来的画纸夹在里面,他一个没注意被划了一下,血珠很快便渗了出来。
施然递了张纸给他。
血珠被白色的纸张擦掉,秦肆酒说道:“谢谢医生。”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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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坐在沙发上,视线随意乱瞥,最后落到了正在燃烧着的线香上面。
底下的燃烧殆尽的香灰已经积了很多了。
施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没怎么在意。
秦肆酒忽然想起在电话里听见的声音,问道:“医生,你吸烟吗?”
施然扫了他一眼,似乎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当然不。”
秦肆酒收回视线,悠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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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的水烧开了发出叫声。
施然重新将泡好的茶递到秦肆酒的身前,并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看来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他笑着说道:“易先生,愿意再和我聊聊吗?放心,不收费。”
秦肆酒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好啊。”
施然重新从桌上抽出一根线香,点燃,跟那根快要燃烧到底的线香刚好衔接。
他像是在和朋友闲聊天,问道:“易先生,您本子上面的画...画的是什么?”
施然充满歉意地望着秦肆酒的眼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想要偷看的,是刚刚的病人无意间翻开的时候扫到了一眼。”
秦肆酒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副大度模样。
“没事,那些都是我做的梦。”
“梦?”施然探究地问道。
秦肆酒点点头,“有时候惊醒睡不着,我就会尝试把梦里的内容用画画的方式记录下来。”
“原来是这样。”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的手指叩了叩桌面,说道:“奥地利的心理学家西格蒙德.佛洛依德 将梦看作是通向潜意识最可靠的途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佛洛依德在那本《梦的解析》中提出过...我们的梦是我们的愿望得到满足。”
施然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问道:“那么易先生...您的愿望在梦中得到满足了吗?”
秦肆酒总觉得施然话里有话,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看破其中含义。
他装作什么都没察觉,耸耸肩说道:“其实除了那件事故,我很多梦都已经不记得了。”
施然很奇怪地顿了一下,随后也耸耸肩。
“是吗?那真遗憾。”
秦肆酒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施然。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现在吗?”施然转头看着窗外,雨势似乎小了点。“好,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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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秦肆酒的错觉,即使外面天色阴沉飘着雨,却依然比心理诊疗室要暖和一些。
刚刚一进入那间房中,秦肆酒就有一种非常....怪异的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施然...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秦肆酒刚刚注意到了香托下面的香灰,满满当当,就好像一根接着一根从未有一刻停止燃香。
那线香作用到底是什么?
真的只是静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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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将雨伞撑开,黑色的雨伞撑在头顶,隔绝了冰凉的雨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施然各种让他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红灯还剩三秒....绿灯亮了起来。
秦肆酒迈开脚步,准备过马路。
就在这时,一辆疾驰的车子堪堪躲过他的身子,擦着他停在了前方。
司机是个粗嗓门的男人,打开玻璃窗朝着秦肆酒大喊。
“找死啊!?瞎闯什么红绿灯!?”
秦肆酒愣了一下,下意识抬眸看去。
绿灯哪里亮过?红灯依然还在倒计时着。
司机探头看着愣住的秦肆酒,呸了一口唾沫,将头缩回驾驶座。
“妈的真晦气,长得像模像样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傻子。”
他戴在耳朵里的蓝牙里面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好了好了,开车脾气别那么大啊老公,和气生财。”
司机深深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我要是反应慢点,那小伙子脑袋和身子指定分家,能一起飞出好几里地去...真不想提了,那小伙子看着可愣了,跟魔怔了一样。”
一道惊雷落下,司机打了个冷颤。
“老婆,那小伙子别是中邪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女人说道:“兴许就是看错了,又被你吓到了才看起来愣愣的。”
“那倒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