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914号实验品遭受攻击。”
“严不严重。”
“从血液中析出的药物不明,目前虽然无性命危险,但损伤程度高,淘汰的可能性非常大。”
“……先治。”
——
“哥。”谢冥羽扒在江浕床边,想抓袖子想到江浕手上挨了枪不敢抓,想拽裤腿又想起来江浕腿上被人扎了窟窿,最后手胡乱比划了半天,直直拽住了江浕的衣领,“没有你我不行的,你不能丢下我。”
“我没丢下你,我是塔台。”江浕把微型通讯器往谢冥羽耳朵后面一贴,满意地点点头,“我负责远程指挥。”
这个通讯器是他从高行那儿薅来的,隐藏效果更好,不容易被发现。
石纹栖的邀请他让高行应了下来,时间地点约好了。把石纹栖的人打发走后,翟野他们才慢悠悠地晃回来。
边宿进门就找地儿睡觉,抱着他的黑包没几分钟就躲进小护士带他去的房间里不露面了。谢冥羽直奔江浕,进门一个滑跪,满身酒气地跪在江浕床边,一边哭江浕命苦一边死命掀被子要去看江浕的伤口。江浕吓了一跳,死拽着被子不让他掀。
“我没穿裤子。”江浕咬牙切齿。
“没事哥我不嫌,你什么都不穿也没事。”谢冥羽还是不松手,劲儿大的江浕都怕被子会刺啦一下被撕成两半。
最后还是翟野上来把小麻雀拎开,拎到江浕手边让江浕左右扇了两耳光把人扇醒才保住了江浕的被子。
为了照顾一下小麻雀的情绪,江浕先把麻雀当猫顺毛撸了半天把人情绪撸稳定了才开口说正事:
“石纹栖,我不去见。小谢先生我让阿络带一队保镖过去跟你一起。”
小麻雀眼睛瞪得快和乒乓球一样大了。江浕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战术性地喝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是一个行动不便四肢残缺的伤员。”
谢冥羽心说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一路骑着我不需要下地。
“第二,我表情不行,看着像去要和别人火拼,容易我们一进去就被他们乱枪打死,不太好。”
谢冥羽心说哥你真记仇我当初就是随口一说你记到现在干什么?
“第三……第三没想好下次再说。反正你知道我不去就行了。”
于是就有了谢冥羽趴床头揪江浕衣领的那一幕。
“哥真的不行没有你我什么都干不了。”谢冥羽哀声道,“我会死的。”
“你有你老大,还有阿络。”江浕不松口,“你不会死的,相信自己。”
洗完澡出来的翟野瞥了眼胶着的战局,笑道:“还没扯完?”
谢冥羽闻声望过去,片刻后他眼睛一亮,一手拽江浕一手指着翟野,“哥你不去的话老大再被人逮了怎么办?”
“谁逮他?这又不是云怍旋的地盘。”
谢冥羽最终没把江浕掰下床,只能在阿络的陪同下赴约了。心情不好又紧张的小麻雀板着脸,倒让气场更强了些,看着城府也更深了,真有点老大的样子。
翟野在谢冥羽之前就到了石纹栖指的酒吧里,喝酒蹦迪笑嘻嘻,听的谢冥羽一个脑袋八个大。
到了约定地点后谢冥羽略略扫视了一下身前的建筑,下了定论——灯红酒绿花里胡哨高级包装的酒吧。
“怎么老来酒吧啊。”谢冥羽悄声道,“我真是来烦了,以后没事干了就上台跳舞。”
“我给你买钢管。”江浕道。
“什么人约什么地儿。”翟野在通讯器里道,“石纹栖只能约这儿。”
“登不了大台?”谢冥羽问。
“你和印奕邬谈事儿约酒吧吗。”翟野语气淡淡。
谢冥羽顿时明了了。
老鼠离不开阴沟,只有在最熟悉的地方才最有底气。
石纹栖费尽心思才摸上印奕邬这根凤凰枝,结果临门一脚被人截下来了,还是直接和印奕邬对接上的,截的人是什么来头石纹栖也没能摸清。
“他怕你呢,小谢先生。”踏进门的那一瞬,翟野的声音恰好响起,混着嘈杂的音乐声,莫名给了谢冥羽底气。
“谢先生。”门口的几个人一起迎上来,前后左右围住了谢冥羽和他带来的一帮人,“恭候多时。”
阿络上前一步,抬手挡住了走向谢冥羽的一人:“轮不到你。”
“这是我们的规矩。”被挡下的人眉眼弯弯,“还请先生配合。”
“我说了轮不到你。”阿络脸上也挂着笑,说话分毫不让,“我们不是这儿的人,条条框框框不到我们身上。要搜身,去搜你自己。”
“好不好看?”阿络在那边对峙,谢冥羽这边的关系也没多缓和。他偏了偏脸,把侧脸正对着一个时不时往他耳朵上瞥的人,“看清楚了没?”
“小羽你悠着点。”江浕道,“耳朵后边那扣你要给他看见了你就真孤立无援了。”
“你们老大作曲家?”谢冥羽睨了那几人一眼,“谱子摆这么大。”
“石先生在里面等您。”
“几楼。”阿络截在谢冥羽开口前道。
来接人的人愣了一下:“什么?”
“石先生。”阿络语速放慢,像在和残障交流,“在几楼。”
“三楼。”
“好。”阿络看了眼腕表,“五分钟够了吧,就算轮椅也能下来了。”
来接人的那几人脸一下就垮了,有一两个表情直接臭了。
“我们家先生的时间也很宝贵。”阿络幅度很小地点点头,笑容温和,“请吧。”
被阿络拦下的那人后槽牙紧了紧,最终还是摁住了耳边的联络器,低声与联络器那边的人交流了几句。
“您稍等。”交谈完后,被拦下的那人笑容里带了点轻蔑,“先生很快就到。”
“小谢先生你学一下。”翟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人家跟的时候这么能说会道呢。”
谢冥羽在心里怒号老大你再说一句我就要单飞了。
没过多久,远远三个身着正装的人朝着这边走来。接人的人往四周散开了些,全都低下了头。三人中最中间的那一个笑容浅浅,走在最前方:“谢先生,招待不周。”
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谢冥羽看了就觉得好笑。
“无妨。”谢冥羽摆摆手,“先生请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石纹栖面上笑容不减:“谢先生,现在能够进了吗?”
“小羽别犟他,走了。”翟野接过调酒师推来的一杯酒,衔住吸管喝了一口。坐在他旁边穿着皮质短裙的女孩子撑着脸,腿有意无意地靠边蹭蹭翟野的腿:
“你在和谁说话呢?”
“老婆。”
谢冥羽一口口水差点呛喉咙里。
“什么呀,哪儿有来泡吧还一直跟老婆打电话的。”皮短裙笑起来,“那你戴墨镜干什么?也是老婆让戴的?”
“嗯,老婆管的严。”翟野脸向着吧台,眼睛却往谢冥羽在的的方向瞥。
“有老婆还出来泡吧,真是坏男人。”皮短裙晃着脑袋,声音柔柔的。翟野没听见似的,叼着吸管滋滋喝酒。皮短裙斜眼看他,试探性地贴过去了点。没成想翟野把杯子一推,直接站起来了:
“我老婆说不喜欢你。”翟野步子一拐,头也不回地走了,“别见咯。”
皮短裙尖声骂人的动静余音绕梁,谢冥羽险些没绷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