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所以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找左帆。”时榆干干爽爽地揽着领队的肩,亲切道,“你们这伙食还蛮好的。”
领队面无表情,内心由衷的想和时榆打一架。
继换衣服以后,时榆又找到一件要紧事。见他表情严肃,领队便又恢复紧张状态,然后他听见时榆说要吃饭。
吃饭?
领队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努力才让自己不动手。他安慰自己:时榆级别比他高,不能乱动手。而且打不过会很丢人。
于是他领着时榆到了食堂,然后看到了一群埋头苦干的饭桶。
“呦,食堂集合,这么自觉。”时榆照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脑袋抡了一巴掌。那人头也不抬,举手给时榆比了个大拇指,继续专心吃饭。
“见笑了。翟野平常扣的很,不发工资,不干事还不给饭吃。”时榆在最近的自助窗口一点不见外地打了份饭,然后坐到领队边上来,“来咱们继续说。”
领队心说我真感动死了,您老人家别这么敬业了赶紧吃饭塞住你嘴吧。
但时榆表示他不能光吃不干活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找左帆。
领队无语之余,不忘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左帆?”
“我不知道。”时榆回答的很干脆。
“那找他有什么用?”
“杀掉。”
领队皱了皱眉。
“可是没人能证明他就是凶手。”
“宝贝儿。”时榆低声笑道,“我不是共和区警察,我来这不是查案子的。”
他语调很稀松平常,像是在和领队拉家常:“现在我们只知道,左帆丢了,万玖死了。”
“左帆丢了?”领队睁大眼睛。
“嗯嗯。反正我去看了,他人不在。”时榆弯起眼睛,“那这说明了什么呢?”
“……左帆是内鬼吗?”
“bingo,真聪明,奖励你喝饮料。”时榆把刚才拿的一杯果汁推到领队手边,“所以呢?就算不是他又怎样?药厂里东西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如果左帆真是内鬼,被我们放了。”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咯。”
食堂的气氛依然轻松,除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领队。时榆耸耸肩,继续吃东西。等盘子快被他清空时,对面的领队忽而出声。
“暗哨有本清单。”
时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鼓励一般地对领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每次买的东西都在那清单上,由万哥给他。”领队一字一句,说的有点艰难,“我,真的是不小心,有一次看见万哥在上面写东西。”
领队吞咽了口口水,眼神飘忽忽的。
“他写你的型号。”
时榆一口饭梗喉咙里。
你的型号?
什么型号???
时榆努力把自己的思绪往回拉,不要飞的太离谱:“不是,很多东西都有型号,我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你想的那个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个但是应该就是那个。”领队抓抓脑袋,一抬眼发现正在吃饭的那群人都不吃了,一个个睁眼睛竖耳朵听八卦。
“不是,但是很多东西都有型号啊,衣服鞋子剃须刀?”时榆也抓脑袋,“万玖他说不定买电脑呢?”
“时哥你自己听自己的话你信吗。”旁边一人笑道。
“就你最聪明。”时榆对他挥了挥拳头。
对面领队手抓脑袋的速度飞快,时榆都怕他把自己抓秃了。
“你,你没见过。万哥他提起左帆的时候,整个人就,很不一样。”领队努力措辞,“咱们这,一年到头都一群爷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擦出火花了。”
一群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万哥他一说到左帆,他就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领队清清嗓子,“你懂吗?”
“懂,懂。”时榆还没说话,旁边的一群人就先替他答了。时榆难得没一人给一拳,而是想去了别的地方。
其实仔细捉摸下来,万玖和左帆确实有点那个味。如果凶手真的是左帆,那他们俩的眼睛怎么回事,情侣款吗?
时榆皱起眉头,思绪百转千回。猛地,他突然想起一件真的要紧事。
翟野通电话的时候卓屿说逮到一个人,眼睛也是从他身上掏出来的。这么一推算,这个人会不会是左帆?
——
“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有个正形?”江则忍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和面前吊儿郎当的儿子讲话,“你现在丢的不是我们家的小脸了,你现在一丢就是先生的脸,这点道理你想不明白?”
江浕垂着头,眼睛盯着泳池里被人搅碎的灯光,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嗯,明白。”
江则要忍不住了。
这要是在家里,江浕早就挨他八百顿打了!
无视父亲的气急败坏,江浕眸子一转,看向了边上看热闹的翟野。他冲翟野眨眨眼睛,翟野假装看不懂,抱着胳膊靠在一边不动。
“怎么了,江浕,眼睛不舒服?”翟野笑道。
江则疑惑地皱皱眉,江浕眯起眼睛,报以一个藏着刀的微笑:“没有,先生。”
翟野轻笑一声,终于走上前。他闲散地打发开江则,看向笑里藏刀的小豹子:“快说谢谢先生。”
“谢谢先生。”江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
“什么时候认识的伽尤里?”
“不认识。”江浕习惯了翟野突然这么转话题。他想了想,冲翟野耸耸肩,“见都没见过。”
他是真没见过。伽尤里是提姆家最小的掌权人,他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哪怕是和提姆家合作。
刚刚执事出来说他是贵客的时候他其实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当时最重要的不是贵客而是风箱,所以他也没再多想。
这会翟野问了,反而还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了。他问翟野:“伽尤里你见过吗?”
“见过。”
“是什么样的人?”
翟野没立即回答。他先是笑,然后才出声:“是个,很可爱的人。”
很可爱?江浕眼神困惑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翟野评价一个人用可爱来评价。
伽尤里不会是个女的吧?
“不是。”翟野好笑地看着他,江浕这才意识到刚刚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来了。翟野安抚性地对他笑笑,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问狩猎区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说他很可爱。”
翟野一边说还一边用手随便比划了一下,江浕属实没从他的比划里看出什么可爱的东西,他只看到一坨圆。
不圆的圆。
眼看着江浕的表情越来越迷惑也越来越无语,翟野索性不说了,给江浕留着悬念:“自己看吧。不过这个点他可能已经上床睡觉了。”
江浕更迷惑了。
这场晚狂欢是提姆家举办的,负责人就是伽尤里。主人酒都没出来敬,就上床睡了?
刚刚那个贵客不会是随便抽的吧?抽到谁谁是贵客,然后正巧给他江浕撞上了?
翟野心情甚好地看着江浕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忽然他衣袋里的手机丁玲桄榔的响。他拿起来接,对面时榆的声音急匆匆地扑面而来。
“头儿,卓屿在不在?能不能崩了他让他把抓到的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