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河村也很热闹,自从江宥帧来信说要回乡省亲之后,江氏一族就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正好县衙那边传来消息,说江宥帧已经到了县衙,明日上午就要回乡,族人不禁一阵激动。
族长进了祠堂院子,发现众人正在忙碌,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伙儿把手里的事放一放,听老夫说几句。”
众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族长。
“族长,您老有事儿就说吧!咱们听着呢!”
江族长笑着点了点说话那人,“江铁,就属你话多。”
“明日会有不少人来,听说县太爷也会陪同过来。咱们又选定好了明日巳时三刻祭祖,期间还得款待县太爷和诸位乡绅,难免有不周到之处。今日咱们就分好人手,明日各司其职,不可乱。”
众人点头,纷纷道族长考虑周全。
“下面需要挑选几位机灵的,能说会道的……”
族长点了几人,随后又吩咐将祠堂打扫擦洗一番。妇人们则是准备饭菜,例如生鸡和猪肉得提前吊入井中,这天热,很容易坏。
而一些小娃则准备了不少练习的大字或文章,打算等见到江宥帧之后请他指点一番。
除了江家族人,就连本村人都全部动了起来。没邀请都搭把手帮忙,反正到时候吃席可是全村,他们自然要干点活计。
一名女子离人群远远的,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江宥帧总算要回来了,一想到家里那几个玩意儿听到这消息该是怎样的反应,她顿时心中畅快极了。
次日才寅时正,江宥帧就起了。看了一下空间内的手表,快到四点了。打开窗户,寂静的暗夜中,一股微凉的风吹进来,疏散了屋里的闷热。
虽然摆了冰盆,但还是带着一股热气。给自己洗漱了一番,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少爷,朝食得了,用完该出发了。”是青盐的声音。
江宥帧已经洗漱完毕,“都起了吗?直舟和直杨起了吗?”
这两个族侄是跟着江宥帧一起回来的,只是这两人身体还是没调养好,回来竟然还是晕船。
一连数日都病恹恹的,下船之后又是旱路奔波,虽然中途也歇过,但还是有些疲累。
“二位侄少爷已经起了,许是要回乡了,因此脸色看着比之前好了许多。”
江宥帧点头,只随便吃了点花卷和饺子,便吩咐出发。
一大清早,清河村除了老少,其他人都行动了起来。
“顺子,大头,你们叫上几人把牌匾去打扫一遍。”江族长吩咐完之后,便带人直奔村口,他得去迎着。
江宥帧还是一身官服,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心情却逐渐平静下来。
这是衣锦还乡,但她如今还只是个六品官儿。
不过江宥帧正在思忖,回去之后,如何帮陶知府运作回京城才是正经事儿。
江族长站在村口眺望,已经等了一上午,他等得实在太着急了。可半晌看不到马车的影子,这让他心急不已。
“家旺,知县大人派人来说的是今儿晌午回来吧?”族长再次询问。
家旺无奈叹了一声,“曾祖,就是晌午时候到。县城离咱们这儿远,晚到也不稀奇。”
“那怎么还没到?”族长江恒嘀咕道。
“咦?来了!来了!”家旺看到了仪仗和车队缓缓向这边而来,顿时喊道。
族长连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
“快!快去把咱们族人都叫过来迎接!”
家旺听吩咐跑得很快,十六叔回来了,家旺满脸笑容。
“状元郎到!”一声唱喏,将还在沉思之中的江宥帧吓了一跳。
她掀开帘子,看到了路边熟悉的景色,不禁有些感慨。不过才离开一年,似乎离开了很久似的。
路边草木茂盛,婆婆纳开得正旺。马车越来越近,江宥帧便看到站在村口的一群人。男女老少,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和期盼。
“知县大人到!”
“小老儿江恒率清河村村民拜见两位大人!”
如今里正走了,这清河村又没村长,之后村里所有的事都会找江恒,也有选他为村长的意思。
江宥帧闻言连忙下了马车,上前搀扶。
“族长快请起,诸位乡亲请起!”
江宥帧将族长搀扶起来,而后看向殷切看着她的村民和族人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这一句话承载了多少人的期盼?让所有人泪目,族长更是老泪纵横。
“你果然不负众望,好好好!”族长紧握住江宥帧的手,看着她身上青色的官服,头戴官帽,不禁心情更激动了。
“当官了!”族长高兴地扶着江宥帧的手臂。
“哈哈哈!江族长可是不知,江大人因查办前朝余孽有功,已经被皇上钦点为翰林院侍读,官拜正六品,官升一级了。”
吴知县从马车上下来,笑容可掬地道。
众人忙不迭又开始行礼,之后族长望向江宥帧的目光如同看到金光闪闪的大宝贝似的。
“升官儿了?这么快就升了?”族长已经乐不可支了,江宥帧看他胡子一颤一颤的,都怕他厥过去。
“族长!”江富贵和沈氏也下了马车,族长连道辛苦了。
六丫没下来,她是大姑娘家,不适合抛头露面了。
江直舟和江直杨下了马车,此次回乡,他们也是要回的。不过这次江直杨的娘没跟回来,她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江直舟的爹娘在人群中搜索着自家儿子的身影,直到看到一个瘦高的少年走过来,都有些不敢认。
“爹、娘!”江直舟也很是激动,已经有一年没见了。
“哎哟!这是江老九家的毛子?长这么高了?养得真好啊!瞧这瘦高个儿,像他十六叔!”
一旁村民连忙夸赞,嘴里好听话不要钱似的。
其实江直舟怎么想都不可能像江宥帧啊!那是堂叔了,然而江老九听到这话却高兴得很。
“像他叔好啊!像他叔有出息。”
看了一眼儿子身上的绸缎衣裳,都舍不得上手,儿子穿得也太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