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前方可是江宥帧江大人?”
几名衙役急匆匆地跑来,眼看着仪仗队就排在了城门外,连忙确认道。
赶车的青琅喊道:“正是我家大人,阁下是?”
“卑职楼汉军,是衙门的捕快。此番便是来迎接江大人的,吴大人已经在县衙门口恭候大人光临。”
楼汉军说着你身后的人一挥手,顿时冒出来很长一队仪仗队,也开始吹吹打打起来。
“替本官谢谢你家大人,烦请前方带路。”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一只素白的手掀开车窗帘子,露出一张冰雕玉琢的脸。
在这炎炎夏日里,少年这扑面而来的清冷气质,给人一股清爽之感。
围着的人群不禁哗然,这等好相貌当真是少见。
“青盐,跟着咱们来县城的仪仗队辛苦了,请他们一同进去歇歇脚,不要亏待了他们,给些赏钱。”
江宥帧吩咐着,人家跟着过来一路走走停停,还要一个劲儿的吹吹打打,确实辛苦了。
“是!”
仪仗队开路,中间跟着江宥帧的五辆马车,最后是一班衙役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县衙而去。
等马车走后,还有不少人跟着去看热闹。
“状元郎竟然如此年轻?”
“你是外乡人吧?咱们通州府的状元郎今年不过才十六,是真正的少年天才,素有神童之称。”
“是啊!长得也是丰神俊朗,翩翩好儿郎啊!”
“神童指的不是童怀安吗?”有人质疑。
一人手执纸扇扇着,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嗤笑一声说道:“童怀安也不错吧!不过比起惊才绝艳的江宥帧来,还是要差上那么一丢丢。”
这人用手指掐了一点比着,“不过童怀安也是榜眼,还家世显赫,也是比不得!比不得哦~”
“秦三儿,你倒是到处帮着别人吹嘘,什么时候你也考个进士回来。”
“还考个进士?他现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呢!”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秦三又羞又恼。
“你们不过都是小贩泥腿子,有何面目来嘲笑我?我好歹是读书人,便是不惑之年中举,也比你等地位尊崇。”
他气得拂袖离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仪仗队所经之处,百姓无不驻足观看。有不知情的问出是状元郎回乡省亲,连忙也跟着马车前行,想凑凑热闹。
所有人都与有荣焉,那可是他们县城出的状元郎。走出去说他们是文县的,脸上都贴金。
“这可是咱们县城出的状元郎,少年天才!”
“可不是?因为他,咱们文县如今可算是鼎鼎有名了。”
一旁摆摊子的摊主很是高兴,他们这个小县城来的人比以往多多了,他的买卖也好起来了。
“如今谁不说咱们文县是风水宝地,尽出进士?这文县的私塾个个坐不下,县城都多了好几家私塾。”
“是啊!后来据说状元郎还是农家子,有那家里手底下有些余财的农户,也都把孩子送来读书了,一时间仿佛整个县城都读起书来了。”
众人热烈讨论着,人越来越多。
“你们是不知道,尤其是状元郎他们读过的杨安镇云上私塾,简直成了香饽饽,每天都有好些人要塞孩子进去呢!我家侄子也想去,可人蒋夫子还不收。”
“蒋夫子也很苦恼啊!好说歹说,只收五十个,还看品行和天赋,可人家偏偏花重金都要进去读。为此还起了好几次纠纷,连县衙都惊动过。”
“啧啧!咱们文县也是好起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那与有荣焉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那个给状元郎启蒙的蒋夫子,如今文会都是座上宾了。时也命也,都快一条腿迈进棺材了,凭着得意门生,也是声名大噪了。”
此刻的江宥帧自然听不到议论声,实在是仪仗队的唢呐声太响了。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了,青琅喊道:“少爷,到了。”
“文县知县吴运,恭迎江大人!”
此时站在衙门前的吴运看到仪仗队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江宥帧此时已经换上官服和官帽,她正了正衣冠,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吴知县!”江宥帧从马车上下来。
吴运连忙迎了上去,“下官吴运拜见江大人!”
“吴大人不必多礼!”江宥帧道。
“下官已经备下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与诸位进县衙歇息。”
吴运是见过江宥帧的,之前和江宥帧虽未来深交,但也有些面子情。
只是当时江宥帧不过是一名举人,而如今江宥帧的官职品级比他还高了。
吴运心中羡慕,但面上还是一脸笑意。
“这几位府衙的官差跟着咱们一路过来的,请吴大人款待一番,给他们准备些吃食。”
江宥帧指着身后一群人,赏钱已经给了,他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人当真是体恤下民,下官这就命人准备。”
此刻也已经过了晌午,江宥帧从早上开始一路奔波。都没有进食,除了中间拿两块糕点垫个肚子,这会儿也确实饿了。
“大人请前往花厅。”吴运在前方带路,这一路走来,光是路途都花了八九日,着实累人。
宴席上,家人都累了,只想吃完赶紧去休息。也就江宥帧和吴运寒暄了几句,全了面子情。
吴运很识趣,也没过多打扰,只将状元牌坊已立一事说了。而后就道等明日已经安排妥当,只是要早起赶路,选个吉时到达清河村,开祠堂祭祖,最后摆宴,才算结束流程。
“有劳吴知县费心!”江宥帧颔首。
“不费心,都不繁琐。那大人消消食,早些歇息,等用夜食,下官再来相请。”
江宥帧一家被安排在一个小院子里,比之前在府衙后院的小很多。不过县衙本就不大,也不是人家小气。
陈虎在进县衙之前就提出了告辞,他也是文县杨安镇人士,不过不是和江家一个村的。正好这县城有他们村的一个车夫,他归心似箭,就准备坐着牛车回去。
江富贵还要留,但陈虎执意要走,便同意了。他也知道陈虎不好意思再进县衙蹭吃蹭喝了,再说这官家他待的也不自在。
别说陈虎了,就是江富贵,也觉得十分不自在。不过这无法避免,他此刻其实也是归心似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