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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少卿摆出郑重的态度来,周佑宸不好拒绝,况且,她也想知道尤少卿到底想和她说些什么,便借口去了凉亭一坐,周围宫人侍卫护驾其内,无人敢上前叨扰。

尤少卿列坐,于周佑宸对面一坐,先拱手一礼,再彬彬有礼道,“殿下,微臣这些日子心内颇为……紧张。”

“哦?”

周佑宸睥睨着尤少卿,“尤大人,你怕什么?”

“微臣心忧殿下。”

尤少卿毫不犹豫道。

周佑宸一怔,这句话说得,和当初她晚间与廖必胜聊完军务眺望远方时,他说的话有些相近。只是当时她很是不悦,总觉得尤少卿话里有话,实在是不中听。

“尤大人关心吾,吾很感动。”说是感动,可脸色平静,显然是宽慰之词。

周佑宸的话一说完,尤少卿立即道,“殿下,微臣冒昧,还望见谅。”语罢起身再度躬身,生怕周佑宸误会了。

周佑宸牵动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不必多礼。”

是好是坏她分辨得清,尤少卿这番话没有恶意,虽说尤少卿担心她,多少出乎意料,不过,尤少卿如何是她的事,她倒是无甚所谓 。

尤少卿显然也看出来了,周佑宸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情绪代表着什么,尤少卿此时此刻浑然不觉,只当作是他对这个有好感的女子的一点在意。

周佑宸没有理会尤少卿彼时的微妙心理,语气缓和地笑着道,“尤大人于算学一道颇有研究,又是翰林院大儒盛赞的良才,大雍人才济济,大哥得你这个人才,百年无忧。”

此话一出,尤少卿便直言道,“若能为殿下效劳,臣荣幸之至。”

今天的尤少卿格外情绪激动,这是很少见的。

周佑宸眉毛一挑,不悲不喜,“现在你只需要为大哥效力即可。”

也就是指在庄子里为周佑宸和周佑楷负责好平炉炼钢一事,其余的别管。周佑宸不放心尤少卿,这个男人神秘莫测,又心思缜密,这种人她是无法信任的。

“……”气氛一时低沉。

尤少卿脑海里情绪翻腾,恼怒、失望、伤心……五味杂陈,滋味难言。很陌生的一种感觉刺激着尤少卿的感官,可尤少卿仍要理智隐忍,只因这个女子是君,他是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想通这一点后,尤少卿眼神恢复了清明。

“……臣叨扰殿下多时,不胜惶恐,陛下有事宣召,先行告退。”说完,竟是不等周佑宸发话,扭头就走,俨然是失礼的行为。

春燕上前,开始指责尤少卿何等无礼。

周佑宸摇头,“你们没发现,尤少卿现在有点不对劲吗?”特别是看着她的眼神,也许尤少卿没发现,他对周佑宸已经十分上心了。

这种上心可以定义为——喜欢!

当从尤少卿的眼神里品读出这一点后,周佑宸心内掀起惊涛骇浪。

来到这个世界后,周佑宸也曾想过自己的婚事,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是寻找一个省心又能为她所用的男人,家世清白简单,最好这个人的家庭不能太复杂难缠,另外有一点十分重要的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有野心。

有野心的男人, 不会屈居人下,更不会舍得隐退幕后。

周佑宸无意找世家勋贵的子弟 ,本朝勋贵无法举荐人才,爵位三代始降,尤少卿都是走了周益谦的路子才入了周景湛的眼,和常见的科举入仕不同。

往往出身大族的子弟能力心性也是个中翘楚,哪肯当她的贤内助?她要找的男人,在男尊女卑的环境里,差不多堪比稀奇动物了。

找不容易找,周佑宸也不愿意迁就,那么,也许合作联盟是最稳固的方式。

也是,夫妻夫妻,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的话本子故事上演?更多是利益交换,搭伙过日子罢了。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那只能当做是浪漫爱情的寄托,现实里难找,她也找不到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成亲,她宁愿找肯辅佐她、支持她的男人当她的驸马都尉,作为交易,她也愿意给这个男人一世荣华。

到了她这个地位,情爱一事已然无关紧要了。婚姻是交易的筹码,利于她合适她的方是最好的。

周佑宸心里叹息,尤少卿喜欢她,她对尤少卿,则没有一星半点的儿女私情。最起码,他是完全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他有才,周佑宸欣赏,仅限于此罢了。

四个侍女无从得知周佑宸的心思,只当周佑宸对尤少卿有些好奇,绮华蹙眉道,“以前尤大人见到殿下,哪一次不是毕恭毕敬的?这一次,倒是有心事,不得不走。”

绮华观察力敏锐,发现尤少卿情绪不稳,却没有深想。

丽华则一脸嫌弃,“亏得尤大人被人夸赞礼数周全,翩翩公子,不料会是这样的人。”

尤少卿踏入官场的年龄太小,完全没有看头,若他再不谦逊低调一点,小心官场上那群老油条会把尤少卿请出朝堂。

周佑宸不予置评,心中对尤少卿的怀疑更深了。

御花园的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多少,最起码周佑宸看来是如此的,只是在另一个当事人眼里,明显就不是这回事了。

周佑宸的话如一根针般,刺得人心口疼。

尤少卿在自家府邸里购置了一些酒藏在酒窖里,哪怕他酒量一般,这酒水也不能不喝。

尤少卿苦笑,举起酒杯便想灌入喉口。

斜剌里有人径直抢走他的酒杯 ,斥责道,“别再喝了。”

尤少卿在翰林院为官,不合适继续待在晋王府里,他也挑了个好日子离开晋王府 ,然后搬到离晋王府也就两条街距离的三进宅院里居住。

周益谦十分关心这个表哥 ,隔三差五就会登门拜访,这一回被他撞见尤少卿借酒浇愁,周益谦看不过眼,直接抢走酒杯了事。

尤少卿抬头一看,瞅见来人是周益谦,面露黯然,“表弟,是你啊。”

“我来你很失望?”周益谦将酒杯放置一边,神情自若。

这段时间尤少卿神思不属他又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尤少卿不肯说,他也不多问。

现在看来 ,不问是不行了。

“你是怎么了?”周益谦不解出声 ,“在盛京,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依着尤少卿的能耐,但凡是得罪过他的,早被尤少卿反算计回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益谦心生狐疑,双目凛凛。

对啊,他是怎么了?尤少卿被周益谦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他明明早就知道,对方是那种身份,和他可是……想到此处,尤少卿一揉眉心,心内烦躁不安。

这种脱离掌控的滋味,不好受。

“能叫你这般心烦意乱的人,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三个人了。说吧,你最近有何机遇?”

周益谦思来想去 ,只能把尤少卿的异样定义为这些日子的某些奇遇了。

问题是,真的有吗?

“没有。”尤少卿冷静道 ,“我喝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没什么大碍。”

“没有?”周益谦一脸不信。

尤少卿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事,就越是要若无其事。

思索片刻,周益谦试探着询问,“是长公主吗?”

“……”场面一时死寂无声。

周益谦本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当真,不料真说中了,一时无语。

眼看着尤少卿面色喜怒难辨,周益谦接着又道,“其实,你若真有这心思,也是好事。说不定,你想做的也可告知长公主。”

在周益谦看来,若尤少卿真喜欢周佑宸,反而是一件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当年那件事发生时,长公主都没有出生,他和周景湛有不共戴天血仇,周佑宸又讨厌周景湛,就算尤少卿是喜欢她,也无可厚非。

周益谦说得理所当然,可尤少卿并不如此。

“表弟,你清楚我要做什么。”尤少卿大力地摇头,面对自己的心思,他倍感难堪耻辱。

他居然,居然会有这等荒唐心理,哪里对得住那些死去的人?

也是周益谦的无意说破,尤少卿方知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耍他?

尤少卿现在很痛苦,喝过酒后,愁更愁了。

“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不反对。”周益谦双手抱胸,目若繁星,熠熠生辉,“你若只是一个尤家公子,即便是有我给你撑腰,等你真正有实力做主时,又该是多少年的光景了?长公主不同,她是一个靠得住的同盟,你和她合作,互惠互利。”

尤少卿只是五品官,未到弱冠,等他真正意义上的掌控朝堂, 那得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有周佑宸的帮衬便不同了,短时间内 ,名利富贵、荣耀地位,应有尽有,就是有些麻烦,周佑宸未必需要尤少卿,而尤少卿非常需要周佑宸。

关键是,尤少卿对周佑宸动了心,对方什么反应全然不知。

思及此,周益谦不免泄气。

“表弟,你说,我这么想,到底对不对?”

此时此刻,尤少卿十分为难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