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混乱的情形之下,百姓开始慌乱四处逃窜,有的人被远远的挤在旁边,根本赶不过来,此刻分不清楚护卫刺客。
到底是想保护,还是想刺杀。
全都不要靠近是最好的选择,二十步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是负责保护太子的,那他们就会听从朱林的命令。
如果违反他的命令,不管是不是想保护太子,一律格杀,这是保护太子最安全的办法。
“传令凤阳府,关闭所有的城门,确保所有的匪徒可以留在城中,必须给他们来一波瓮中捉鳖。”常茂急忙下令。
在太子的身边,除了常茂,朱林,还有四个护卫,这四人背对着太子,将其围在中间予以保护,可以绝对的信任。
慌乱之中,稀稀拉拉的围成一个人圈,有的人持刀纷纷向着旁边侧目,他们很难分辨到底身侧之人是敌是友,百姓们四散逃离,有的便向着太子跑。
朱林直接一刀劈出,将那人斩首。
“老五,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拿武器,一看就是平民,你怎么能随便砍杀呢?”
“大哥,哪怕是平民,也只能错杀,对于您的安危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
“你闭嘴…”
此刻有一个女子从人群中硬是挤了进来,哭哭啼啼的喊着丈夫,便准备去看被朱林砍死的那人。
“别过来上前一步就砍死你。”
看到朱林狰狞怒目的样子,女子愣在原地放声痛哭,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所有的人后退十步。”朱林继续下令,他在看谁不动,敢不后退的就地诛杀。
周围的百姓已经全部散开,整条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三百多人相互的忌惮警惕。
“所有的人都后退,依旧分辨不来。”
“我不认识你,你一定是刺客假扮的。”周围一个士兵说。
“去你的,我还不认识你呢,你怎么不说你是刺客呢?”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古代的侍卫一定要有令牌和暗号?要不然这人混在一起,分都分不清楚,等度过这次危机,一定要搞一套敌我识别的标识,要不然随便让人混入。”朱林暗自盘算。
关键是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凤阳府的守备,有的是常茂的亲兵,有的是朱林的亲兵,他们之间相互不认识,也属于正常。
朱林马上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内部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从外部解决。一番思索之后直接拔出了一枚绿色的响箭,两地窜天而起,炸出一朵绿色的烟花。
这是朱林求援的信号,只要绿色的烟花响起,周围能够看到烟花的所有亲卫,便会向这个地方赶来,只要朱林的亲卫,将这里包围将所有的人抓住全部审查,一定可以辨别忠监。
又在烟花炸响之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哨声,有的人听了之后便纷纷的抽刀向着朱标冲去。
此刻,所有动刀的人全都是刺客,三十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但是那些人想要伤害到朱标也是不可能,剩下的侍卫也拔足而起,向着这些人身上砍去。
趁着混战到一起的时候,朱林带着朱标,几人向着一旁突围,只要逃出这该死的混战区和包围圈,就能安全。
“是侍卫为的主动让路。”朱林高喊。
果然有几个人快速的向旁边闪开,随后便是四个亲卫拔刀砍向没有让开的人,缠斗之时,朱林,常茂和朱标已经突出重围,向着远处的凤阳府衙逃去。
“大哥,我们快走,只要和大部队汇合,我们就安全了。”
“常茂,你背着大哥,大哥太虚了跑不快。”
“胡扯,我哪里虚了。”朱标急忙反驳。
三人在开元大街上快速的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大逃杀,在经过岔路口之时,突然两边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和马蹄践踏的响声,常茂急忙一个刹车,随后贴地一滚。
两匹骏马撞在一起,两辆大车翻倒在地,便将道路堵死,随后又有四五个持刀面向凶狠之人,向着三人杀去。
如果不是常茂躲闪及时,他和太子可就要被这两匹骏马当场撞成肉泥。
“带着太子走,我来断后。”常茂很快的便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三个人之中,就他这个国公世子最最不值钱。
总不能让汉王朱林冒险断后吧。
朱林虽然是朱元璋手背上的肉,那也是朱元璋的肉。
常茂不由得暗自后悔,为什么今天他不穿甲前来,而要卸甲当一个纨绔陪着两尊大佛在这里游玩。
此刻心中更后悔的朱标,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听朱林的话,让自己的小舅子和兄弟深陷险地。
朱林背着朱标快速逃走,没跑几步,便有一支箭矢擦着他的鬓角,射在旁边的木板之上。
“不对啊。”
“大哥,你快下来,我抱着你跑。”
朱林不等朱标拒绝,直接将朱彪放在地上,然后一手揽住朱标的背,另一手揽着朱标的膝盖窝,一个公主抱,便将太子抱着逃走。
好在朱林常年行军打仗,练武健身,外加上他那八尺有余的大高个可以负担起朱标的分量。
又有一道箭矢袭来,直接射在了他的背上,朱林借着箭矢的冲劲又加快了两步。
“老五,你中箭了。”朱标语气满是懊悔和关心。
“大哥,你才发现呀,这是我中的第四箭了,还有三箭在胸前,我刚刚已经拔掉了。”
“要不是我提前穿了两层钢丝软甲,我现在已经薨了。”
就算朱林的力气大,但毕竟抱着一个人怎么跑得过后面的刺客,很快便一前一后两个刺客将二人夹击。
“大哥,跑不掉了。”朱林见道路被挡也只能放下朱标喘一口气。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刺杀我们?先打个商量,如果你愿意放弃刺杀我,保证你和你的兄弟赏千金封万户侯。”朱林循循善诱准备花钱买命。
“不用和他废话,那绿色的响箭是求援的信号,他在拖延时间,直接砍死朱林把太子抓住。”
“不是,有钱的是我,凭什么要砍死我?而我大哥要抓活的。”朱林不明白了,凭什么。
“就凭你玷污了我妹妹。”
“拿命来。”
“就凭你玷污了我未婚妻。”
“哪有啊!”
“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个女的。”
“两位大哥,我身边虽然美女如云,但我实在不知道哪个是二位的亲人,再说我可从来没有做过,我如今还是处男…”
“处男?”两个刺客一头雾水。
“我是完璧之身…呸…这话不对。”
“原来是个雏。”
“不要废话,弄死了再说。”为首的刺客像是看穿的朱林的缓兵之计,不再做任何的事应和争辩,当即动手。
“圣使大人,你去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朱标,真男人就是要一对一,我一定要活撕了这个欺辱我未婚妻的黄毛小子。”
后面的蒙脸刺客甚是嚣张,认为自己可以拿捏朱林。
“活撕了我,那就要看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老子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先学内家真气,这二十年的开山拳和二十年的铁布衫,你以为是白练的?我练功的时间怕比你小子的命都要长。”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黑衣蒙面人说完之后,怒吼一句,提气一拳轰出,身上的衣服噼啪一抖,裹挟着强大的力道,向着朱林的面门砸来。
朱林丝毫不惧反手,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霰弹枪。
“大人,时代变了。”
砰!硝烟四散,火花激昂,无数子弹破空而去,前面的大汉拳头连同右肩瞬间爆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惨叫几声。
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这一枪两百年的科技,你顶得住吗?”
“刚刚你不是在这里很嚣张吗?刚刚你不是在这里给我炸刺吗?有本事站起来呀。”
朱林猛地一推枪退出弹壳再次上膛,随后就瞄准了另一名黑衣人。
刺客眼神一凛,瞳孔猛然一缩,他已经知道这把枪并不是像平时的火铳一样打出一颗枪子,如此粗壮的枪管称为火炮也可以了,这一下便是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的攻势,他想躲也躲不掉。
一枪下去背后的房门直接碎出一个缸口大小的洞,好在黑衣人及时闪避,才没有被打成筛子。他紧接着辗转腾挪,跃到墙上,朱琳又是一枪将瓦片轰碎,随后继续上膛,第三枪终于打到了那人的小腿。
“看来武功练的好还是有用啊,让老子打了三枪才打到。”
子弹扯碎小腿肌腱,他的一只脚已经半瘸了,鲜血从破碎的裤子中流露出来,再想闪避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的枪里还有三颗子弹,你说你能不能躲过去?”朱林耀武扬威。
“本王枪下不杀无名之徒,报上名来,让你死个痛快。”
“不然我剩下的三颗子弹打你两条胳膊和另一条腿,让你活不能活死不能死,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圣使快走。”之前被子弹命中,右胸的人缓过劲来,不知道是肾上腺素爆发,还是回光返照,脚下一蹬,直接冲向了旁边的太子。
“大哥。”朱林大骇,这明显是在围魏救赵,逼他回身救援。
宛如困兽犹斗一样拼起一拳砸向太子的胸膛。
朱林不敢拿枪打,他害怕乱飞的霰弹击中太子,霰弹打出去便是死伤一片,弹道不好控制,万一擦到太子的皮,朱元璋估计能扒了他的皮。
被逼无奈,只能挡在朱标的前面,随后持枪瞄准,朱标在他背后总不会被子弹误伤,随即猛地扣动扳机。
就在同时,那沙包大的拳头锤到了朱林的肩头。
砰!咔嚓!
“卧槽!”
那蒙面男子的胸膛被炸得粉碎,断无半点活路,朱林被他一拳打中了胸膛,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蔓延整个胸腔,就如同喝了一碗滚烫的热油一样。
随后眼前一黑不明人事了。
“大夫,快叫大夫…赶快救汉王殿下…”
过了片刻,大夫总算来到了凤阳县衙,来给躺在这里的朱林看病。
大夫看到朱林的肩头有些塌陷,便知道病症在这里当即拿出剪刀,准备剪开衣服进行救治,结果发现里衣怎么也剪不开。
他的外衣里面穿着两层护甲,里面的是皮甲,外面的是铁丝编织的软甲,必须要把这些东西弄断才能救。
这里的铁丝已经被砸扁,后面的皮甲也破碎。
“好家伙,这年轻人是让榔头给锤了一下吗?就算是榔头也砸不烂这铠甲呀。”
随后,几人七手八脚的帮汉王把内甲脱了下来再才查明伤势。
“肩胛骨脱臼,肋骨断裂,锁骨好像也有些移位,他的肺部受创导致血管破裂,才在一直吐血,必须要将这里的瘀血放出,然后静养上三个月才能好。”
大夫诊断了半天才给出解释。
“不论付任何代价,都要治好它,再贵的药我们都用得起,你尽管开药有什么要求,我一定都能办到。”
“太子殿下,您放心,汉王殿下虽然伤的重,但不是致命伤,只要修养的好,日后也不会再落下残疾。”
“这就好,这就好。”
“都怪我不好,为什么要不听他的劝告要去街上闲逛,最后他还是为了救我才伤的如此之重。”
“常茂…常茂怎么样了?”朱标此刻才想起了给他和汉王断后的常茂,当即询问他的情况。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常将军虽然中了三刀,但并不危及生命,已经在养伤了。”
“那些刺客全部抓住了吗?”
“没有抓住一个活口,他们全都负隅顽抗到了最后,汉王殿下的亲卫赶来,用火枪将他们打死。”
“我们的伤亡如何?百姓有没有伤亡?”
“我们伤亡了一百多个弟兄,百姓被波及的也在二百人左右,不过不是被匪徒砍杀的,而是引发了动乱,有人摔倒造成了严重的踩踏事件,有不少人被踩死了。”
“知道了,下午吧,我陪一会汉王。”
深夜。
朱林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幽幽转醒,刚一挪动身体,撕裂般的剧痛蔓延全身,然后马上平躺。
“哎呦…疼死我了。”
“老五,你总算醒了,差点吓死大哥了。”朱标听到朱林苏醒,急忙的跑过来查看两个眼睛中充满血丝,显然是心力交瘁的样子。
“大哥,你没事就好,以后听兄弟一句劝吧,安全最重要。”
“那狗东西真的没有骗人,这二十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我穿着两层软甲都给我打成半身不遂了。”
“只要好好修养,就不会有大问题。回宫了,好好调养身体,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好,我知道了。”
“那些行刺的人都怎么样了?有没有抓住活的?”
“没有。”
“除了唯独我们的那个主谋跑了之后,其他的人已经全部死了,少数的人身上有莲花的纹案,可能是白莲教的余孽。”
“白莲教有些人真的是把皇上的仁慈当成我们的软弱了,之前抓了他们那么多的教众,原本都是要杀死的,没有作恶的全部放了,还把他们的圣女封作昭宁郡主,他们居然还敢刺杀我们!”
“真的想让九族升天,那么就成全他们。”朱林生气的说。
“你放心,我已经封锁了城门,已经展开了全城搜捕,所有的药铺和大夫都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大哥,你做的对,打他的子弹不是钢做的,而是铅做的,铅在灼烧之后打入人体之后有剧毒,如果没有及时处理,断腿是最轻的结果。”
城北农户。
“圣使大人,你受伤了。”一个老农打扮的人,急忙的扶住越入自家院墙的蒙面人。
随后将他背入自家的房间之中,然后快速的清理掉血迹。
“钟叔…谢谢你收留我。”
“哪里的话?老教主对我有恩,我自然会竭力的报答他的后人,你在这里等好,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不千万不能去找大夫,我受伤的事情一定已经传开,而且这样的伤太过特别用别的理由,根本就搪塞不了,如果去找大夫,恐怕马上会将人引到这里来,甚至还会牵连你。”
“我一个鳏夫还害怕这些。”
“凤阳大灾,我也被困在了城中,原本还想要面对危机,散播谣言,夸大我圣教的救世之功,没想到朝廷的人反应的如此迅速,就来救灾,居然连太子和汉王都来了。”
“本来想着趁乱要诛杀汉王,用太子为人质换回我妹妹,没有想到,那汉王手中有如此的火器。”
韩立不由得万分悔恨,在他的印象之中,火器都是威力巨大,攻击缓慢,单发,难以瞄准的武器,一旦一枪没打中,就需要我一会儿重新填装。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可以连开数枪,一枪可以打出几十发枪子的火器。
“看来真的是时代变了,现在除了蛊惑百姓,传播我们的思想之外,还得要有强大的势力,想要通过练武打造刀剑造反,已经不太可能了,必须要想办法搞到火器。”
“圣使啊,这谈何容易?大明只有一个正式的火器营,有一万五千多人,他们的火器全都是最新式的火器,就掌握在汉王的手中,这可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
“据我所收集的消息,这支火器部队可以横扫当今天下任何一个势力。”
“据说火器全部出自大明火器局,那里有制造的图纸,也有研究火器精进火器的人,所有的人光着进去死了才能出来,进去的人都是大明最忠心的人。”
“光着进去死着出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进去的时候那人不能衣着寸缕,男女均要光着身子进入,为了防止出现夹带私货进去的可能,只有死了,他们才能出来。”
“火器局藏于深山之中,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但那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繁华的东西,衣食住行可以比肩王公贵族,父母子女可以得到极好的待遇,哪怕是失去自由,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家族得到这样高等的奖励,付出一切。”
“看来想混进去偷盗也是有些难的。”
“不亚于进一次鬼门关。”
“那又…如何…啊…”韩立一声惨叫。巨大的疼痛让他额头滴落了不小的汗珠。
“叔,你干什么呢?”
“这是大明新产的红花油,有治疗伤痛的效果。”
“红花油是治跌打的,不能治疗外伤,要先消毒,你家有酒吗?”
“我家有酒,但是度数比较低。”
“那就好,用酒先消毒,然后再包扎度数高的,怕是有点痛哦,度数低一点。”
钟叔说着就直接从旁边的盒子中取出烧酒,泼到了韩立的伤口之上。
“啊…怎么这么疼。”韩立得双腿因为剧烈的痛苦抖动了起来。
“这个酒多少度?”
“高粱双蒸,六十多度。”
“六十多度的酒,你说度数低。”
“在我老头子的眼中,七十度以下的酒就不算酒,都是茶。”
“你忍一忍,我将这个刀子烤红,然后将里面的子弹剜出来,你先将头侧一下,把脖子露出来,再把耳朵拨到前面来,露出后面的下巴骨。”
“为什么?”韩立觉得疑惑还是照做了。
“你看这里有一根血管,我一棍子敲到这里,让你眩晕,然后你就失去感觉,给你拿刀子弯出子弹时,你就不会惨叫。”
“你…你人还怪好的嘞,这真的是为我着想啊。”
“麻沸散这种东西被大明官府管控,买不到啊,所以把你打晕,你忍一忍,不能药品睡眠,只能让你物理休眠,年轻身体好,倒头就睡,可以比肩婴儿般的睡眠,但是这是浅层的睡眠,如果你中途醒了,我还免不得给你来几下。”
“你不要误会,我说出来是为了让你理解我没有坏心。”
“好好好,这么搞是吧。我真的会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钟叔的棍子便抡了下来,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韩立的脖颈之处,随后他脑袋一歪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这小刀是给我修脚的,给你得来个大号的刀子,大号的解馋,剜的快,千万不要给病人说实话,要不然还要把这层腐肉削掉,你万一不治了,中道崩殂了,可对不起教主大人。”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一点苦都吃不了,不像大爷我,中了三刀,依旧活蹦乱跳的回去见小桃红。”
钟叔一边说,一边动刀。中途韩立又醒来了两次,随后又被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