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很幸运,虽然小时候受了苦,但现在什么都有了,有了爱你的男人,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也有荣华富贵。”嬷嬷沙哑着嗓子,“我可以安心离去了!”
雪容泪流满面,紧紧握住嬷嬷的手,她小时候能活下来,真的多亏嬷嬷把她护在羽翼下,可惜这么好的嬷嬷就要走了。
嬷嬷此刻好像没了力气,她的双目变得涣散起来,她盯着空中的某处,喃喃道:“小姐,你来接我了吗?”
众人闻言,立刻意识到不妙。嬷嬷费了好大力气,拉住雪容的手,继续道,“这就是小小姐,她过的很幸福。但你真的好可惜啊,跟了狼心狗肺的男人,被害的红颜薄命。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呐。”韩嬷嬷说罢,流下了两行清泪。
空中秀美的女子摇摇头,露出释怀的笑容,并向她招了招手,随即韩嬷嬷就感受到自己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寝室顿时一片嚎啕大哭,雪容哭的喘不过气来,半刻钟头双眼就肿成了核桃。
宁叔怕雪容过于悲恫伤了身体,劝她说:“母亲六十二岁离世,这是喜丧,娘娘不必太过悲伤了。”
雪容摆摆手,这个道理她懂,但是还是有点难以承受嬷嬷的离去。
是夜,雪容派人告诉霍淳修一声,她打算在宁府住下,陪着嬷嬷过头七。
夜深人静,雪容躺在床上难以入睡,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带着夜间的凉意躺在了雪容身侧,不用看就知道是霍淳修。
借着清冷的月光,霍淳修看到锦被下雪容的双目肿成了核桃,吓得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朕的皇后吗?眼睛怎么变成了青蛙,朕别抱错人了吧!”
雪容顿时哭笑不得,道:“没抱错。妾身变丑了,皇上就不认识妾身了?”
“还真的差点认不出来。”霍淳修挑眉道,“朕小心谨慎也是有原因的,要是上错了床,你这个小醋缸要大发雷霆,朕的日子不好过喽。”
雪容被他那副似真似假的模样逗笑了,赞道:“皇上是个守规矩的好男人。”
霍淳修抚也笑了,摸着她的脸颊道:“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雪容点点头,心中感动不已。这些年霍淳修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褪去狠辣腹黑的保护色,他内心也有极其柔软的一面。
“嬷嬷也算喜丧,妾身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明日就好了。”雪容说罢,紧紧搂住了霍淳修的腰,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声,困意很快来袭。
“睡吧…”霍淳修大手遮住了雪容的双眼,低声,“今夜朕在这陪你。”
雪容很快沉沉睡去。
翌日霍淳修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打起精神陪着诚叔一家子给嬷嬷布置灵堂。
与宁家交好的人得知嬷嬷去世,特意上门,见到身穿白色孝服的雪容,穿梭在人群忙碌着,完全没想到这个绝美的女人就是当朝皇后。
第三日,许久不见母后的辰儿与遥儿耐不住对母亲的思念,嚷嚷着让父皇带他们出了宫。
霍淳修并不想让小孩子去灵堂,总觉得不吉利,有煞气。
辰儿的哭声如同魔音穿脑,把他脑子震地晕晕的。遥儿倒是没大哭,就是板着个脸,红着眼眶道:“父皇思念母后,偷偷看她,就不允许儿子也去吗?”
被揭穿小秘密的霍淳修厚脸皮道:“你们以后长大娶妻生子,总要离开父皇母后的。朕不一样,朕的余生只有你母后陪伴,自然要与她多亲近。”
“儿子年龄还小,还没到离开娘的年龄,父皇别忽悠儿子。”遥儿反驳道。
霍淳修挑眉,为了培养出合格的储君,他近日有了立太子的想法。相比于喜欢哭闹的辰儿,遥儿心思缜密,其实更适合当一国储君。
“遥儿,别胡闹。朕既是你父,又是一国之君,朕说不能去,你们就去不得。”
辰儿闻言,哭的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遥儿也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霍淳修被哭的头疼,逃之夭夭。
雪容并没有如愿陪嬷嬷过完头七,第六日她就莫名晕倒在地,吓得诚叔一家子魂都快没了。好在经太医诊治是怀了身孕,加上操劳过度,才昏迷的,多休息就会好。
雪容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大两小三张脸守在她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雪容环视一周,发现在熟悉的文德殿,喃喃道:“我怎么回来了?”
“你有身孕了。”霍淳修开心道,“不过太医说你太累了才会晕倒,需要多休息。”
“这…嬷嬷头七还没过。妾身想回去。”
霍淳修立刻脸黑了,沉声道:“不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比死去的嬷嬷重要多了,朕不同意!
见霍淳修态度坚决,雪容也未争执,道:“青萍,把辰儿和遥儿带出去吧,其余人也都下去。妾身有件事想问皇上。”雪容说着,从床上坐起来。
众人纷纷退下,寝殿很快变得空旷无比,雪容神色变得严肃,道:“皇上,妾身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被害死的。”嬷嬷一直说父亲害母亲早逝,她一直以为母亲受不了父亲偷偷娶妻,加上难产才死去。但她这些年一直没找到母亲的尸骨,又听到嬷嬷临死前的遗憾,心底蓦然对母亲的早逝有了怀疑!
霍淳修闻言,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你问对人了,朕是知道真相。”
“你的母亲确实是谭仲杰和柳氏下毒害死的”霍淳修说完,就看到雪容露出悲伤的表情,他连忙抓住她的手道:“朕不是有意瞒你,只是当年朕知道真相后,与柳阁老做了交易,答应瞒下此事。而柳阁老做为回报,皇位之争站在了朕这边”
“那皇上知道母亲的尸骨在哪吗?”雪容苦涩道,“妾身想给母亲葬在一处好地方。”
“没有尸骨,你父亲与柳氏害怕留下证据,把尸体烧成了灰,洒入了河里。”霍淳修小心翼翼道,他也知道雪容一直在找岳母的尸骨,但碍于与柳阁老的承诺,他一直未曾开口,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