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想法的秦纤瑜脸色铁青,更让她胆寒的是霍淳修伸手一挥,一个年约三十、身材壮硕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男子浑身是伤,鲜血淋淋,双腿已无法行走,靠着双手撑住了地面。见到秦纤瑜后,他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垂下了头颅。
他没能熬过严刑拷打,卖了秦贵妃!
秦纤瑜猜到了结果,一时间如坠冰窖,通体生寒。
“纤瑜,这人可是秦家士兵!你可要好好解释,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地杀一个普通人!”霍淳修从龙椅上走下来,冷冷道
“皇上想必已经审讯过了,何必再来问我?”秦纤瑜咬牙道
“皇上早已忘了我们过去的情分,与这个贱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深爱的男人啊,已然完全站在那个贱人那了!
霍淳修闻言,满脸失望,沉声道:“纤瑜你与我提及过去的情分。可是你做的事情让朕很失望,纤瑜你下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那孩子也是朕的骨血!
“你让朕失去了两个孩子!”
原本还在愤怒、惊恐的秦纤瑜闻言,表情一下子凝住了,她颤抖着嗓子,道:“皇上胡说什么?!”
雪容站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秀眉紧蹙。
霍淳修说她失去了两个孩子,除了她的,还有谁的?!
“那朕提醒你一下,那个雪夜,蕙兰的孩子原本可以救回来,是你刻意耽误了时机!”霍淳修背负双手,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皇上胡说什么?!!”秦纤瑜高声反驳道:“陈家被灭,她受不了打击小产,关我什么事!”
“那日大雪,府里的大夫暂时稳住了胎儿,需要胡太医救治!府上的人架着马车去找太医!那马车半路为何车轴断裂?!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
“胡太医要是早到一刻钟,朕的孩子就保住了!”霍淳修面色冰冷
“诬陷,这是诬陷!”秦纤瑜尖叫否认,面颊扭曲,已然失去了平日高高在上的风度!
霍淳修知道秦纤瑜不会轻易认罪,他从龙案上抽出两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扔到了秦纤瑜面前,道:“这是杜氏临死前认得罪!将你嫁入王府后的所作所为全都供了出来!”
秦纤瑜浑身发抖,她无力地倒在地上,拿起那两张的纸,一字一字地看清楚所有内容。
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乳母杜氏果然没能守口如瓶,她不该让乳母知道太多的!
现在,乳母已死,没了人证,她咬死不认罪,也许能求的一线生机。
“杜氏死的悄无声息,原来是皇上把她抓了。这份罪状想必也是皇上的人严行逼供出来的吧,当不得真!”秦纤瑜继续装傻
霍淳修被气笑了,当初那个快言快语、敢爱敢恨的秦纤瑜早已变得没脸没皮了!在这样证据充足的情况下,竟还抵死不认!
站在一旁的雪容刚刚消化完陈淑妃当年流产的真相,听到秦贵妃依旧否认,哼道:“妾身这还有证人!”
秦纤瑜闻言,心里一惊,怎么可能!
不消片刻,一个鹅蛋脸、面容清秀的宫女低着头走进了寝殿,秦贵妃见到她,不可置信道:“红袖,你来做什么!”
这红袖在王府时就是她身边得力的丫鬟,自乳母死后,更是成了秦贵妃身边的第一人,但红袖对她所做的恶事,应该知之甚少啊!
宫女红袖抬起头来,瞧见坐在地上的秦贵妃,眼底冰凉一片,道:“自然是当证人的!”
“红袖,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处处关照,你怎么被谭雪容收买了,想要恶意污蔑我!”秦纤瑜气得不行,站起身来,张牙舞爪地给了红袖一巴掌!
红袖的脸颊刹那肿的高高的,她捂住脸颊,双目喷出滔天的恨意,道:“奴婢没有被谭婕妤收买,只不过是想说出真相罢了。”
当年秦贵妃流产,杖毙了多个奴才,这里面有对她极好的姐妹,还有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自那时起,红袖就有了弑主之心,只是时机不到,在秦贵妃面前百般讨好,隐忍报复。直到见到谭雪容重新入宫获宠,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启禀皇上,奴才可以作证!谭婕妤的孩子确实为秦贵妃所害!”红袖继续道
“当日寿王叛乱,王府乱做一团,杜氏却让我准备银子打算出府。当时奴才便心生疑惑,尾随杜氏出了府,亲眼看着她与这位男子攀谈,说要处置掉谭娘娘!”红袖指着跪在一旁的疤脸男子,一口气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贱婢!”秦纤瑜破口大骂,还想要上前打红袖一巴掌,却被霍淳修呵斥住。
“够了!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清楚明白!朕不想再听你撒泼狡辩!纤瑜,你要为做的错事负责!”
“皇上想怎么处置妾身?!”秦纤瑜高昂着脖子,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按照衍朝律令,自然要一命陪一命!”霍淳修淡淡道。
秦纤瑜闻言,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心爱的男人!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被处死,可当霍淳修亲口说出要她的命时,她还是难以承受!
当年两人也曾花前月下,恩爱有加,但时光匆匆,往日的浓情蜜意已变成了不值钱的砂砾,从指尖溜走。
一切都怪其他的女人勾引了皇帝,尤其是谭雪容,要不是皇帝被她迷惑,她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秦纤瑜发了疯冲向挺着大肚子的雪容,既然要被处死,那就与她同归于尽!
寝殿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灰衣人,伸出右掌狠狠抓住秦纤瑜的右臂。
秦纤瑜惨叫一声,但她出身武将世家,有功夫在手的,她反手一甩,只听咔嚓一声,秦纤瑜的小臂骨折了,她完全不顾疼痛,一心直奔雪容扑来。
看着面目狰狞的秦纤瑜,雪容紧绷着神经,抓住了袖口的匕首,打算秦纤瑜扑来时给她一刀。
一旁的霍淳修面色大惊,快步走到雪容跟前,将雪容护在了身后。
这一幕更加刺痛了秦贵妃的眼睛,她伸手将头上发簪取出,直直向眼前两人刺去!
霍醇修正要伸手抓住秦纤瑜的手腕,突然间沙哑低沉的叹息声在大殿响起,道:“纤瑜,住手吧。”
熟悉的声音让秦纤瑜愣住了,停下了所有动作,喃喃道:“是爹的声音……”随即,她便看见一名身材健硕、带着煞气的男子从寝殿后走了出来。
秦纤瑜的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飞扑到秦起东的怀中,道:“爹,你救救我……”
“哎……”秦起东低头望着自小疼爱万分的独女,忍不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