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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召闻言一怔,心道真是好家伙,不仅要抢剑,还要抢人了。是谁给你的自信!

而就在此时,这汉子突然喝道:“拿来吧你!”

孙延召也没想到对方来真的,还说来就来。只见那黑衣人好像会分身术一般,眼看道道残影直冲自己的方向而来。

就在他还在惊讶之余,人已到了现前。

好快!

孙延召的左手瞬间握在剑柄之上,才要拔剑,却见一只黝黑的大手紧紧压在了剑镦之上,任他如何也拔不出剑来。

身旁的宁不缺见状,喝骂一声,就要上前帮忙。可被这人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心口,稍一吐力,眨眼间飞出去十来步远摔倒在地。

孙延召见这掌心吐出的力道,算不上刚猛。宁不缺应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轻舒一口气。

既拔不出剑来,他就趁着黑衣人另一只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手掌猛击剑鞘,短剑就好像钟摆一般打向黑衣人的左肋。

木质的剑鞘虽无尖刃,可顶端却被一块硬铁包裹着,打中了必是骨断筋折。

两人顶多只有一臂的距离。黑衣人也不敢硬抗,这才松开按住剑镦的手,向后退出一步躲开攻击。与此同时,耳中只听“苍啷”一声鸣响,那柄短剑瞬时出鞘,紧接着眼前银光一闪。

正是孙延召上步横扫,剑锋扫击对手面部。黑衣人又被逼退了一步。

可孙延召却并未上前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他本对这一剑很有自信,以为会重伤对手才是,可不成想却扫空了。显然这黑衣人脚下很快,甚至比柳芙蓉还要快上一些。

而黑衣人的眼中满是戏谑,正要开口说上两句,可才说出一个“你”字,就觉得不太对头。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摘下面巾,露出一张黝黑神气的国字脸庞。

此人正是和于曦一起来到幽州,后又独自行动的耶律玄,百兽玄豹,甲等高手。

耶律玄的父亲便是被公孙离击杀于南唐驿馆之中。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久前,耶律玄和于曦曾在城外与公孙离交过手。

此时耶律玄双手捧着面巾,双眼盯着上面一条切割平整的细微裂纹。这条裂纹显然是方才那一剑所造成的。

虽是耍了个小聪明,在自己击退宁不缺之际同时出手,可对时机的把握如此精准,出剑如此果决,剑式如此之凌厉,小小年纪已是剑中好手。取巧也罢,自己并未认真也罢,方才是自己输了半招。

他不禁要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郎,开口问道:“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孙延召想也没想,直接回道:“自学成才。”

汉子哑然失笑,要这也能自学,那全天下就都是剑客了,笑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学成才。”

孙延召实不想招惹这黑脸汉子,心知方才那一剑不过占了个“巧”字。对手的实力绝对比自己强的多,再往后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说道:“这位大哥,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汉子回应道:“说了,我买你的剑,你跟我走一趟。不伤你性命。”

说的简单,可如此就是没得谈了,只靠自己一人,打又打不过,跑,恐怕也跑不掉,孙延召一脸阴郁。

他想起此人一直是站在马家身后的,也必是马家带来的。如今刘家爷俩应都到了地底下团聚。显然马家叔侄和于曦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甚至董家也可以回来讨论一下该如何肢解刘家。

算一算自己这边有于曦加上冯、薛二老。即便对上马家叔侄和这黑脸汉子,或许也不落下风。

他趁着空档,赶紧冲远处高声喊道:“刘老爷子已死,大家伙可以停手了!”

正如他想的那般,于曦和马家叔侄听到喊声,同时停手。

见刘老爷子躺在地上,他们也确实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了,可紧接着于曦冲这边喊道:“耶律玄,你也忍不住出手了,这老头是你干掉的?”

耶律玄摇摇头,“可不是我,是他。”说着指向了孙延召。

于曦略有些惊讶,眼珠直转,上下打量着孙延召,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这一声耶律玄,孙延召就好似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之中。

耶律玄不就是公孙离口中提及过的百兽玄豹。

那这于曦和耶律玄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还是一同前来幽州的。自己方才所想的于曦加上冯薛二已是无疾而终了。

耶律玄要明抢自己的短剑,难道是看出了这柄剑的出处……

于曦可能是觉得大仇已报,又恢复了往常的风轻云淡,笑着冲走来的马家叔侄一拱手,说道:“既然刘家父子已死,咱们再打下去也就没意思了。”

马家叔侄虽不情愿,可对方说的确是实情,再打下去也没有好处,索性就结了吧。

马铭先回应道:“阁下真是好手段!”

马三爷也说道:“方才打的急了,你既与耶律玄相识,想必是百兽中的高手。我记得百兽之中,有一位善使飞刀的灵狐于曦,想必就是阁下吧?”

于曦不解道:“你既认识他,却不认识我?你们白虹阁真关门了不成?”

说起幽州的白虹阁,处处被百兽压制,马三爷身为幽州分阁阁主也是憋屈的很,被人家这么说却又实在无力反驳,只得干笑两声,回道:“老夫早就不管事了,耶律玄之前常去宋国走动,向我这边问询过多次,也要过几次当票,所以算是老相识了。”

于曦挑了挑眉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移步来到耶律玄的身旁。

“怎么?对这少年郎有兴趣,你该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于曦又假装打了个哆嗦,“哎,以后可不敢跟你一起出来了。”

耶律玄的脸看着更黑了,呵斥道:“胡说什么!我来找他自然是有缘由的。你且仔细看。”

于曦眯着眼看了半天,却实在看不出任何来端倪,问道:“到底看什么?”

“看什么,你看他手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