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大厅内,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紧张。
由于秦辉杀人未遂案引起了很大的社会轰动,庭上还有本地的新闻记者全程录像报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气氛,连呼吸都能感受到这份凝重。
温月还在医院里疯狂地刷着套卷,不让温月来观庭也是为了不扰她的心绪。
何晴和白母一左一右地坐在白式雪的两侧,白母轻轻握起她的手,“紧张不?”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要判刑的人又不是我。”
白母把她鬓角落下的碎发掖到耳后,轻柔地在她耳边说道:“这次终审基本和一审的判决结果差不多,那个人渣上诉全被驳回了。”
白式雪冷哼一声,“他也不怕下雨打雷被劈死,哪来的脸去上诉?”
“没关系,公理之下,正义不朽。”
法庭内,肃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法官坐在高高的法台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一切。
旁听席上,观众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被告席上,正方形的围栏就像是一个微型监狱,那里即将站着一个接受终审判决的犯人。
秦辉被两名法警押解着走进法庭,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双手被铐在背后。
铁链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法庭内显得格外刺耳。
法庭的灯光照在秦辉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双眼空洞无神。
虽落魄至此,但他麻木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的恐惧和不安,更别提愧疚了。
庭审开始了,法官敲响了法槌,全场肃静。
原告和被告双方律师辩护完之后,审判长严肃地问道:“被告人秦辉,你为什么对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动杀心?”
秦辉歪着头眼神麻木地对着空气放空,并没有回答审判长的疑问。
“秦辉,请你珍惜在法庭上的最后一次机会。有一个好的认罪态度,争取合议厅对你能够从轻处罚,你听明白没有?”
秦辉突然咧开嘴笑了,“我没动杀心,只是下手重了一点而已。”
看到秦辉这样狡辩,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白式雪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地盯在秦辉的背影上。
何晴气得来回磨着牙,“人渣......”
法警带上来秦辉当天的作案工具,审判长目光锐利地问道:“这种铁锤,一锤砸下去会死人的,你真的只是下手重了一点吗?”
“那怎么了?”秦辉语气太过于无所谓,就像踩了两只蚂蚁一样,“法庭上都不用事实说话吗?她俩不是没死吗?”
观众席上有人气不过,小声地骂起来。
“肃静!”
审判长目光森森地向秦辉看去,“被告人秦辉,铁锤是你在何处购买?是否是提前准备好放在车上的?你在车上套了假牌,是否是蓄意作案?”
秦辉歪着肩膀,语气轻浮地回答道:“我拒绝回答,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好了!”审判长眼神锋利地向他扫去,“你拒绝回答就不要再说话了。”
秦辉拒不配合,被告律师也无能为力。
休庭合议后,再开庭时由检察院的检察员根据证据进行案件审判的最终发言。
审判长神情威严地扫视着全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秦辉身上。
“依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上诉人还有最后陈述的权利,请你站起来。”
秦辉被两名法警架着站起了身,态度已经十分散漫。
“你对你进行故意杀人且犯罪未遂这样严重的罪行以及二审所判处的处罚,最后还可以说一说你的态度。”
秦辉嘴角微微下垂,回过头向观众席看去。
当看到白式雪的身影后,嘴角竟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你们都判了,我也上诉了,还想让我说什么?法律一点也不公正,任由那些有钱有势的恶人在外为非作歹,真是可怜了我这种命苦的人,可怜呦~”
秦辉最后的发言引起了众怒,记者拿着小本子,笔杆子都要轮飞了,飞快地在小本子上记下秦辉如此不要脸的发言。
审判长见秦辉态度不端,走完流程后直接重重地敲响了法槌。
“对于秦辉故意杀人未遂案,判决如下,请全体起立。”
何晴搀扶着白式雪,白式雪又搀扶着白母,大家一起拉着手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原判认定全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从法院出来之后,白式雪伸了个懒腰,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沈策依旧气不过,“才二十三年,真是便宜那个畜生了。”
“行了,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要相信法律。”何晴向路面停车场张望着寻找着自家的埃尔法,“而且,你也不看看他现在多大岁数了,二十三年,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两码事。”
白母看着一眼手表,“你们着急回学校不?阿姨请你们吃顿饭再走呗?”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学校,何晴热络地挎着白母的手臂,“我们今天拍毕业照,中午没有午休了,吃饭的话有点来不及,等考完了咱们去我家聚呗~”
“这孩子。”白母笑着拍了拍何晴的手,“这事你爸帮了不少忙,已经给你家添了这么多麻烦了。等考完试了,阿姨邀请你们到春城去玩,到时候你们可都得赏脸啊!”
沈策立刻站直,“阿姨,我可能去不了,我奶奶现在离不开人,我要出去玩的话她会一直找我的。”
白母笑着说道:“带着奶奶一起呗,出去转一圈对老人家身体恢复有好处的,到时候我让司机把房车开过来把你奶奶接走。”
“哎呀不用,那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就当溜达玩了呗......”
白母和沈策聊得不亦乐乎,根本停不下来。
何晴仰起头望着高悬在天空中的大太阳,“白白,你对这个判决结果满意吗?”
“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白式雪平静地说道:“法律不是公平的标杆,它只是给出一个结果,无论好坏,它的作用是结束。”
何晴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你还是有不甘的吧?”
“还好。”白式雪整理了下衣领,“人生么,遗憾的事太多了,我们都尽力了。生活不是小说,不可能事事都完美,我想向前看了,或许温月比我先了一步。”
“什么?”
白式雪微笑道:“温月那小猪,早就向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