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红日高悬,炽热的阳光穿透微薄的云层,洒满大地。微风轻拂,给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凉爽。
祈毓失眠了。
他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一直到夜深人静时,他才渐渐入眠,因为蔺欢不在身边的关系,他的睡眠质量极差。
导致他醒来后,双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神情也显得异常疲惫。
此时,蒋淮的右手中持着影一画出来的路线图,正在快步走进偏院的大厅。
当他看到祈毓那张满是倦容以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时,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王爷,您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难道您昨晚没有休息吗?\"
蒋淮关切地问他,心中暗自叹息不已。
王妃离开才三天而已,王爷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如此之差。
他实在难以想象,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很怀疑王爷能不能坚持得到找回王妃的那一天。
祈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略微不满:\"本王不过是没睡好罢了,你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他稍稍沉默了几息时间,然后坦诚地说:\"自从本王与欢儿成亲之后,便习惯了有她陪伴在身旁。”
“如今她忽然不在身边,本王就感觉自己这心里空落落的,一点儿都不适应她不在的日子。\"
蒋淮忍不住轻叹一声,把影一画好的路线路图放在桌子上:“王爷,那女子说,即便您有了这幅路线图,找到王妃也是无用的。”
地牢里的影一受尽酷刑后,在咽气之前故意说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是为了让王爷忐忑不安,当真是可恨。
祈毓坐在桌子边看着路线图的同时,不禁唇角微勾,嘴边荡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来:“有没有用,不是她说了算的。”
“有这幅路线图在手,本王就能快一点找到欢儿。”
“蒋淮,立刻去召集五百暗卫,我们去凌川把欢儿接回来。”
蒋淮朝他拱手一礼:“是,属下遵命。”
蒋淮刚刚退出大厅,一名黑衣蒙面的探子又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在两刻钟前有疑似朝廷那边的人出现在吉祥药铺,指名要找疏影神医。”
祈毓若有所思,他知道朝廷那边迟早会派人过来,却不清楚那些人去吉祥药铺做什么?
疏影神医是蔺欢的另一个身份,还是他在看见蔺欢从系统里拿出那些与众不同的药物时,才发现的。
眼下,朝廷的人不来他的王府,而是径直去找蔺欢,莫不是祈陌或者太后病了?
应该不可能,他在朝廷那边的探子并未传回那两人生病的消息。
难道说他们表面上是来找蔺欢看病,实则是为了来打探屹阳城的实力。
思及此,祈毓问他:“可有打听出来他们找疏影神医做何?”
探子摇摇头,如实回答:“王爷,那数十人是乔装打扮潜进来的,属下们还在打探他们的真实目的。”
祈毓把路线图收好,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桌上敲击着。
须臾,他双眸一冷,冷声吩咐:“本王不管他们来屹阳城究竟有什么目的,你们必须得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以防他们会做出损害屹阳的事情来。”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多年前那个人人可欺的落魄皇子,更不是那个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日子的病秧子。
如果朝廷那边的人胆敢对屹阳做什么,他势必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探子郑重其事地保证:“请王爷放心,属下们一定会盯紧了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蹦哒的。”
待探子离去后,蒋淮集齐好了人手,又折回大厅。
“王爷,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去凌川了。”
看着精神状态极差的祈毓,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去接回蔺欢一事上,他比祈毓还要着急。
有王妃陪在身边的王爷,与今日这样满脸疲惫的王爷,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至少,有王妃在的日子里,王爷的脾气都要温和许多。
祈毓微微摇头,语气慵懒:“不急,我们再等两个时辰。”
在去往凌川之前,他得做好周密的部署,得保证在他离开屹阳城的这段日子里,屹阳不会出岔子。
屹阳城能有如今独霸一方的强悍实力,是他和蔺欢一起辛苦努力建设的,他不能让屹阳城因为自己和蔺欢出事。
他的话,听得蒋淮发懵,试探性地问:“王爷,您确定不急?”
他心中咆哮不断,是谁在得知王妃被忠义侯夫妇带走时着急上火的?
是他们家王爷没错啊!
他人手都集合好了,王爷这会儿却跟他说不急?
他无奈发问:“王爷,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祈毓垂下眼眸,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邪魅又狡黠的笑容来。
蒋淮与他相识多年,每一次只要看到他显露出这种笑容来,就知道他又要算计人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到祈毓在问:“本王听说苏凛那小子会在一个时辰后到达苏家,此消息是否为真?”
他眉头紧皱,眼中疑惑不解:“王爷,那苏二公子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问他做什么?”
他这话绝不是在平白地污蔑苏凛。
那人仗着自己长得一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好模样,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地勾搭各种各样的女子。
不止如此,那人还相当的自恋,总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子,无一人的容貌能及得上他。
此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是真的不明白王爷找其做甚。
祈毓好心情地为他解惑:“不可否认,他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了一点。”
蒋淮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他的话,问:“王爷,您说这话有没有摸一下自己的良心?”
“就他那种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岂止是有一点点的朝秦暮楚?”
祈毓右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他是有这些缺点,但抛开缺点不谈,他身上也是有优点的。”
“我们此去凌川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又得防着朝廷的人,屹阳城总得有人坐镇才行。”
“他最是守信,又是土生土长的屹阳人,让他扮作本王的模样,再让几名心腹协助他来守着屹阳,他定会义不容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