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望着少年纯真无辜的样子,想一想,活生生站在面前的少年,最后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心里就不可抑制的泛起一丝抽痛。
“算了……”
他将枪收起来。
少年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眼里流露出疑惑。
牧炎来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什么都没再说,就转头离开了。
花浅拿起桌上的毛巾,继续擦拭着头发,眼里一片沉沉的幽深暗影,将少年那张唇红齿白的脸也衬托得高深莫测起来。
…
钱良策从静江监狱离开,然而静江监狱依旧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种平静,却给花浅一种风雨欲来欲摧之势。
他总觉得一定要发生什么大事,可是第二天,他又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天已经完全黑了。
白日里还是晴天,到了晚上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花浅在被子里躺下,准备要睡去,可不知道是不是被天气影响的缘故,心里一直砰砰乱跳。
他闭上眼睛。
轰隆隆隆的心跳声震颤着耳膜。
直到意识到那道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来自门口的敲门声,花浅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同时门也被推开,狱警肩膀上挂着一个湿漉漉的高大身影,晶莹的水珠顺着他一缕缕乌黑的头发向下滴落。
除了雨水潮湿的气息,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花浅看着湿漉漉,满身血迹狼狈不堪的简静明,心底瞬间被闪电般的剧痛和恐慌刺痛,他急急忙忙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过去将简静明接过来,乌黑的瞳孔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和狱警说话时,语气透着一丝轻易辨识的冰冷。
“怎么回事?”
狱警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具有攻击性的花浅。
反应过来,狱警呆呆地摇头,“不知道,监狱长是突然出现在走廊里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来找你……”
花浅觉得自己真是傻了,狱警一直守在自己门外,他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浅神色缓和一些,“你先出去。”
“是。”
狱警微抿着唇,眸中光芒闪烁,不再说什么转头离开。
花浅将简静明先放在地板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拍了拍,触碰到便是一片滚烫,他微微顿了顿,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喊:“简静明……”
“简静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简静明沉沉地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花浅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检查他身上带有血迹的地方。
他的制服是黑色的,血迹变得不太清楚,倒是白色衬衫领口的那大片殷红的血迹,让花浅心惊胆战,脖颈是人最致命的地方……
少年细白的指尖翻看着他的领口,没有发现他脖子上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花浅这下就已经镇定了很多,将他的制服解开,又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到一个定论,那就是他身上的血迹几乎全部是别人的,只有手臂上有一道略深的刀伤。
至于他为何昏迷,可能是因为高烧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