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花浅也不好再追问。
其实他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平时他其实挺喜欢和宁斯,闻丞一块玩的,因为小孩子很单纯,没什么心眼。
尤其是闻丞。
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
可是和宁斯单独相处,感觉就不对了。
宁斯给他的感觉,像一个大人。
而且不是一个普通大人,还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大人。
花浅常常不知道宁斯在想什么。
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花浅觉得和他相处有点累。
这样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花浅也把自己当小孩,小孩子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让的,所以席婉然就把他安排在宁斯的房间里,两人睡一张床。
宁斯翻来覆去。
花浅感觉他有话对自己说,心里轻哼一声。
心思再怎么深沉,也只是个小孩。
就不信你能按耐得住。
花浅闭着眼睛气定神闲地等待着。
果然没一会儿,宁斯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花浅睁开眼睛,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看向宁斯,“怎么?你睡不着啊?”
“嗯,我们说说话吧。”
“好啊。”
“……”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宁斯轻声问:“宿奉的手怎么样了?”
“还挺严重的,已经包扎过了,过几天就会好。”
“噢。”宁斯浓密的睫毛低垂,纤薄的唇瓣轻轻抿了抿,声音温和平淡,“那你们今天干什么了?你去了很久。”
“也没干什么,就说说话。”
花浅也随口回答道。
简单的对话,花浅还是没弄明白,宁斯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宁斯见没有问出来,也放弃了,轻笑着问:“哎,你真要像告诉闻丞的那样,在我们两家轮流住啊?”
“当然不可能。”花浅毫不犹豫地说道:“来回换地方多麻烦啊。”
宁斯有点开心地笑了,眸子弯弯的。
花浅记忆里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不确定地问:“你今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宁斯张了张口想说不是。
可对上男孩乌黑的眼睛,又轻轻笑了。
“是啊。”被子里扯着男孩的衣服,似乎有点腼腆,不好意思,“这样说好像有点小气,但是我喜欢你和我一起住,不想你去闻丞家里住。”
花浅看着他这样,心里那一丝不明显的抵触消散了。
他倒不是讨厌宁斯,只是单纯的从骨子里对心机深沉,过于聪明的那一类人有些戒备。
因为他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
碰到过于聪明的人,会觉得……可怕。
会担心有一天被算计得骨头都不剩,却连对手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他好像不应该戒备宁斯。
宁斯是他的朋友,而且只是一个孩子。
花浅轻轻哼了一声,“再小气,能有闻丞那家伙小气?”
虽然是这样说,可语气里也能听到一丝轻易辨识的无奈。
这种无奈,可以称之为纵容。
宁斯轻轻咬着下唇,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嫉妒。
他缓缓闭上眼睛,平息着心底深处翻涌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恐惧的戾气。
“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