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看着他不说话。
花浅一个人走了。
走出去又回头,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宁斯回头上楼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一声。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花浅快速跑过柏油路,几秒的时间就来到了宿奉家里。
“阿姨,宿奉呢?”
“少爷在房间里。”阿姨声音温和地说道。
花浅来到卧室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
花浅推开门进去。
宿奉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头发略有些潮湿,花浅一眼看到他手上的纱布,也被水弄湿了。
花浅皱眉,“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洗澡?”
宿奉头发往下滴水,抿了抿唇,声音似乎有些腼腆,小声说:“早上吃过退烧药,出了很多汗。”
“你刚退烧就洗澡啊?”
宿奉无辜地看着他。
花浅对上那双清澈剔透的眸子,突然有一些想不起来,第 一次看到宿奉时的画面。
那个阴郁冷漠的男孩,不过是因为被伤害怕了,面对第一次看到的外人,所以故意伪装出来的刺,对所有人都有防备。
而现在这个干净温软的小家伙,是因为对他没有防备了吗?
花浅心情莫名有些好,走进浴室,拿出吹风机,“你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你爸妈没告诉你刚退烧不能洗澡吗?”
说完花浅忽而顿了顿。
有点后悔。
漂亮的小脸上出现懊悔的表情。
接着就听到宿奉低声说:“我爸妈没教过我,他们经常不在家。”
花浅叹息一声。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嗯?
这句话有些熟悉。
花浅又想起这会儿在家写作业的苦命男孩宁斯。
相比起来,他和闻丞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你坐着,我给你吹头发。”
“……啊?”
宿奉微微瞪着乌黑的眸子,手指紧紧抓着睡衣,显现出平时难以见到的呆萌和无措。
花浅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反应?这么可怕吗?”
宿奉咬了咬嫩红的下唇,白皙的耳尖从乌黑的头发中透出来,逐渐染红,他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听花浅的话,在沙发上坐下。
花浅帮他吹头发。
男孩的头发质地柔软,头发又短,没几分钟就吹干了。
花浅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纱布,“医药箱呢?我帮你换药。”
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像老妈子一样操心。
宿奉转头看向花浅,“你可以吗?”
如果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换药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花浅催促,“我当然会,快点。”
宿奉去外面客厅把药箱拿了过来。
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房间里开满了冷气。
花浅看着宿奉身上单薄的衣服,催促道:“先上床。”
宿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言听计从的爬上床盖好被子,只有手伸出了被子。
花浅把纱布解开,看到了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花浅看着都觉得疼,帮他涂药,“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是发烧晕倒,又是受伤,你好倒霉。”
说到这里,花浅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能是一种碰到同类的感觉吧。
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