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这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看起来,好像不需要安慰的样子。
伊承运:“节哀顺变。”
伊承运干巴巴地领了个头。
其他人也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
花浅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看起来就像是一株生长在阴影处,直不起来的植物。
伊承运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伊承运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陆续离开房间。
房间里变得更加安静。
没多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跑来。
“爹爹!”
相衡推开门进来。
小小的身影扑到花浅怀中。
相衡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难过极了。
他埋在花浅怀里,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呜呜爹爹……”
房间里只有男孩痛哭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感染,花浅用力地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眼眶泛着一圈酸楚的红晕,低声说:“你平安回来就好。”
男孩哭声顿了顿,之后哭得更加伤心。
系统看着这一幕,眼睛泛酸。
相衡哭累之后就在花浅怀中睡着了,伊承运过来把他抱了出去。
系统这才有机会说。
【裴经赋……哎,他怎么每一世的下场都这么悲惨,都英年早逝。】
花浅平静地望着天花板,被子里的手微微握成拳头,松一下,紧一下。
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之处。”
“每一世,都得不到善待。”
比如说自己。
又比如,说他。
系统看着花浅这么平静的样子,习以为常。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说实话,它心里甚至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期待花浅做出什么炸裂的事情,不管是为了惩罚什么,或者发泄什么。
它都很期待看到接下来的走向。
…
花浅之后的日子,过得依旧风平浪静。
好像消失了一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改变。
裴经赋的墓就在裴家的后院,里面当然是没有尸体的,就只放了一件他以前的衣服。
花浅没有去祭拜过他。
这几日一直躲在院子里不出来,吃了睡,睡了醒。
大家都很担心他的状况。
有一种悲伤是心如死灰,走不出来的话,一生将生活在痛苦之中。
还好,相衡每天都会去看花浅,有相衡陪着的时候,花浅会多说几句话,偶尔还会笑。
大家多少放心一些。
第七天的时候,花浅才终于从院子里走出来。
徐爷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转头就见院子门口,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立在那里。
徐爷愣了一下。
花浅缓缓走过去,一袭水蓝色长衫,纤尘不染,又给人一种飘渺不实的感觉。
他微微笑了笑,问道:“新研究出来的z型手榴弹,已经使用到战场上了吗?”
徐爷愣了愣,随后眼里就多了几分伤感。
“已经用到战场上了,威力不同凡响,这是裴先生去世之前研究出来的,这一直是他的梦想,他做到了。”
提起裴经赋,徐爷眼眶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