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一次白无瑕淋了雨感冒之后,萧羽便不肯让她们姐妹天天回去了,毕竟住在宿舍要方便很多。聂晨曦也说现在萧羽需要更多的时间独处,个人的空间对她恢复更有利一些,所以白璧微和白无瑕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只有周末过去陪着萧羽,邓紫垣和苏雁邱则是轮流回去,生怕萧羽有危险,或是万一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人。
排球课快要考试了,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桑兰雪没走任何弯路,一个电话把苏雁邱叫来了。
苏雁邱尽心尽力教导白璧微托球垫球的动作以及技巧,两人离得很近,侧过头去便能瞧见她薄汗打湿的碎发,雪白的后颈,还有粉嫩的耳廓,莹润娇嫩的小耳垂……
风中偶尔夹杂着白璧微身上幽幽淡淡的清香,让苏雁邱不知不觉心醉神迷。
很少能有如此亲近她的机会。苏雁邱甚至有些庆幸白璧微运动神经不发达,不然就连这样靠近她的时候都不会有。
随即在心底暗嘲自己。他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这一点点私心,竟然希望她无法取得好的成绩吗?
“临阵抱佛脚,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老师?”一个清冷却带些嘲意的声音在操场旁边响起,两人循声望过去,一袭黑衣的风无影静静立在不远处,轻风吹起他的衣袂,平添了几许凛冽寒意。
“你怎么来了?”白璧微奇怪地问。
风无影扬扬手里的排球,没有回答。
他知道白璧微正在为考试的事情发愁,所以特意过来准备教她,却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对苏雁邱没有恶感,甚至说有一点点欣赏――可是,不行。
谁也不能那样靠近白璧微,女生都不行,更何况再平静淡然或者温润如玉,苏雁邱也毕竟是个男人。
“哦。”白璧微明白了,也有些感激,“谢谢你。雁邱教我就可以了――以前篮球和太极拳都是他教我的。”
她是在替他说话吗?风无影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凤目中有丝不悦一闪而过,“他什么水平?敢我和比试吗?”
白璧微觉察到他的异样,却不知道这份莫名其妙的怒意是从哪儿来的,连忙充当和事佬:“你们都是为了帮我,又有什么必要分出高低?正好雁邱应该累了,你陪我练一会儿?”
风无影刚要答应,却听苏雁邱淡淡开口:“我不累。”
“你!”风无影对他怒目而视,苏雁邱却仿佛没有发觉,俊逸脸庞上浅浅的微笑温暖而令人安定:“你的进度我最清楚,就不必烦劳这位先生了。”
白璧微心里更加讶异。风无影对她那种奇怪却强烈的占有欲她是知道的,可是苏雁邱……
温润似春水、谦谦如白云的一个人,为何会这般同风无影针锋相对?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语气也无比平静谦和,可白璧微就是听出了苏雁邱的意思。
绵里藏针啊,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
“还挺自信,就不怕水平太低误人子弟?”风无影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手里的排球,挑衅的看着苏雁邱,“五局定胜负?”
苏雁邱微笑:“正有此意。”
白璧微更加奇怪了。风无影发疯是常有的事,可是苏雁邱……
苏雁邱如此意气用事……别说她没有见过,恐怕他自个儿的爸妈也都没见过吧?
难道男人骨子里都有着争强好胜的因素?就是有些人隐藏得浅一些,有些人隐藏得深一些,而苏雁邱,则是深得不能再深了――可是一旦外界的刺激足够强烈,还是能够激发出他的好胜心?
只是,苏雁邱向来低调,很少参加学院内各种比赛,今天怎么被风无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勾起了比赛的欲望?
看这两个人比赛,既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折磨。享受的是,两个男子外形都是如此俊朗出色,偏又球技高超,动作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折磨的是,在这样两个人面前,让谁谁能不自惭形秽?
反正作为体育盲的白璧微正是如此。
虽然两人打得很精彩也很好看,可是她,看不懂啊。
天色已经很晚了,白璧微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会儿手指头,冲两人喊:“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是说五局定胜负吗?现在五十局也有了,怎么还没决出输赢?
“我送你!”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发现对方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风无影立马鄙夷不屑地看向苏雁邱,后者则是浅浅一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两人继续拼杀在了一起。
白璧微撇撇嘴角,不再理会两人,自顾自的走开了。
风无影经常办一些浅薄幼稚不靠谱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可苏雁邱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努力维持那个完美面具已经太累了,所以需要适当的发泄吧……白璧微在心里给他找着理由。
却全然没有想到,向来自控能力超强的苏雁邱,只有在她的事情上才会方寸大乱失了冷静。
难得有机会同白璧微单独相处,还被人这么不识相的打断了,苏雁邱很生气,很生气。
虽然外表看起来依然平静温和,可是他心里的怒意不断的累积――更何况罪魁祸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他是脾气好,可不代表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更何况,对方是风无影。
他知道风无影是真心爱护白璧微,可察觉到他那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还是会觉得反感不快。
平时轻易见不着,也没有什么交手的机会,现在碰上了,那就球场上见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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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上课,白璧微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上午随手翻了几页昭明文选,中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突然又被人推醒了。
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见陈雨然正皱着眉头看着她,白璧微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雨然无奈:“外面都快翻天了,你还睡得着?”
“翻天了关我什么事,”白璧微打个呵欠坐起身来,“又不是地震把咱们宿舍楼震塌了。”
“也快了。”陈雨然奇怪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明了:“你是不是一天没出去?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白璧微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今天周六哎,没事我干嘛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