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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下了我,我这才知道我犯下了如此罪孽,也无心报仇。作为报答,我答应她了三个要求。

“第一,维持当初的现状,继续经营扶摇戏楼。第二,帮助先帝的兄弟,扰乱大楚。”

“他才是做这些事的幕后主使?”唐念的瞳孔一瞬间缩小。

季景瑜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法器,最多只能控制人一阵,他们还是会有自己的思想。可在我找到那人后,他当时在边疆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木匠,对于我的到来,他似乎也很惊讶,但很快他就想好了对策。

“他的身边似乎也有能人,可以把鬼魂囚禁在木偶里,再披上人皮,有了我的到来,他就可以做出没有思想的傀儡了。”

想到宋时砚的说法,唐念心下了然,却也更是心惊。

果然,地府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这个楚家血脉究竟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人来帮助他。

还是说他们只是想要扰乱整个人间?

“第三,找到你,杀了你。”

唐念面上不显,瞳孔却是一缩。

“我担心会无止境地让我办事,我提前与她约定,我会尽全力杀了你,但无论是杀了你还是让你逃过,先前的一切约定也都作废。

“她答应了。”

“所以你根本就没想杀我。”唐念冷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你这名字,我们这些从小在族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唐念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当年的名声……

还不如不要了的好。

“同是妖,我又何必为难你。再说,自从我见到了那位楚家后裔后,我就觉得,现在做的这些事,也都是伤天害理之事,趁早结束了也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演上之前那一出戏?”

“他们都在监视着我们,不做这一出,怎么能让他们信服?”季景瑜冷笑一声,“戏楼是我一手创立的,我想办法带你进了戏楼的内部空间,这里他们监视不到。”

“那你想怎么办?”

“和我打一架。”他看向他身旁桌上的那一炷香,如今已经烧了一大半了,“等这根香烧完,我们就会回到先前的地方,还有些时间,你还能与我再聊聊。”

“为什么要杀了叶琉……思?”

唐念想了想,还是念回了她们以前的名字。

季景瑜单手撑着下巴,风轻云淡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唐念先前确实有了自己的猜想,但现在也不肯定了。

“叶琉念变成了木偶,她是和你做的交易?”

“不是,但她是在活着的时候做下的交易,在死前,她受我的管控。”

说起叶琉思,季景瑜也是一阵惋惜。

“和戏里不一样,叶琉念想要杀了叶琉思并且取代她的姐姐,她把叶琉思的脸划烂,却让叶琉思跑了,所以她找到我们做交易。”

唐念知道,这个交易无非就是杀了叶琉思、取代叶琉思。

“可她不知道,叶琉思就在戏楼里,她被望舒救下,望舒恳请我救她。我便问了叶琉思,我和她说,想不想报仇,她同意了,可那时,那人已经答应了叶琉念。”

“怎么报仇?她都成了木偶。”

“不是有你们吗?”季景瑜笑着反问道。

“但也是有代价的,在叶琉念的木偶彻底毁灭的那一刻,她就必须献祭出她的灵魂。”

唐念一阵唏嘘,一对亲姐妹,竟落得如此下场。

眼看香即将见底,唐念也无心惋惜。

“昨日和今日,景宁城为何有如此多的变化?”

“你可以理解为,先前的那些,都是我操纵的木偶。昨日木偶尽毁,我就将真的人都放了出来,只有进戏楼的才是木偶。”季景瑜依旧笑着答道。

“你和季舒鹤之间,有什么打算?”

季景瑜听到这句话,转过头,不愿回答。

在香燃尽的那一刻,季景瑜站起身,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手上缠绕着丝线。

“一战吧,赢了我便放过你。”

唐念也站起身,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盯。

唐念还没有与用丝线的人切磋过,面对这个未知的实力,她必须要全神贯注。

香燃尽,战斗开始。

季景瑜身形一动,手中丝线如灵蛇出洞,疾速朝唐念缠绕而去。

唐念早有准备,长剑一挥,荡开丝线,同时身形急速后退,避开季景瑜的攻势。

季景瑜手指轻弹,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空中翻飞跳跃,时而攻向唐念的要害,时而缠绕住他的长剑,试图夺走他手中的武器。

唐念应对自如,长剑在她手中玩出了不一样的花样,时而化作剑墙,挡住丝线的攻击,时而化作利剑,直刺季景瑜的心口。

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而紧张,如同火花碰撞,溅起一片片耀眼的火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景瑜渐渐感到了压力。

唐念的剑法越来越精湛,攻击越来越凌厉,甚至没有用上法术都能击破他的攻击。

在唐念那犀利的剑光下,季景瑜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唐念没有错过季景瑜眼神中的暗示。

她深吸一口气,抿着嘴,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季景瑜的心口。

季景瑜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剑光逼近自己。

“砰!”

一声巨响,季景瑜被唐念的长剑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唐念在最后一刻,用剑柄顶在了季景瑜的心口。

季景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无法动弹。

唐念收起长剑,走到季景瑜的面前。

她看着季景瑜那不甘的眼神,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

季景瑜不愧是戏班主,这演戏的水平,都可以和望舒媲美了。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用手一指,戏楼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从门外照进。

“我认输,你走吧。”

唐念把剑插回剑鞘,单膝蹲在季景瑜的面前。

“记住你说过的话。”

冷冰冰的话,掩盖了她偷偷塞到季景瑜长袍底下的药瓶。

她刚转身,就听见季景瑜的传音。

“那个纨绔,是真的人,不是我安排的。对了,那只小鸟,你也最好回南虞城看看。”

唐念脚步一顿,大步走出了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