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蓝嵩之夸奖和赏赐,胡蕴川更欢实了,一张嘴嘚吧嘚吧,跟个现眼包似的,帮着一一介绍,见礼。
“二娘,这位是二弟,蓝诚,二弟妹,蓬乡县主今儿身子不适没来,以后您就能见到了。”
“这是三弟蓝康。”
“四弟蓝基病着,这是咱们的小弟瑛哥儿。”
然后是几个姑娘,李梦莺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荷包和见面礼,独胡蕴川和蓝若深的最丰厚。
李梦莺丝毫不怯场,明明是青春妙龄,对着胡蕴川和蓝若深却能展现出长辈的端庄老成,一脸的温煦谦和行礼:“大婿爷,承蒙您敬赏,您抬举,尊称妾一声二娘,咱们就是一家人,妾特意给您和大公子,还有未来的小哥儿准备了一份薄礼,也是一点子心意,还请大婿爷不要嫌弃。”
因过去在蓝侯麾下李副将和胡副将之间的过节,她在明威将军府被调教不得给胡家子弟好脸色。可是,她有自己的筹谋。她在李氏宗亲里也是富养的嫡出小姐,要不是家里落败了,也不会来投奔族兄。
事从权宜,她来平阳候府可不是为了做小小“贵妾”或者“名不正言不顺的平妻”,她势必要成为侯夫人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族兄李丙风也得靠后!
胡蕴川乐呵呵的收下了。
丫鬟托着托盘,把一干贵重的补品摆设呈上,蓝若深很给面子的看了看,微笑:“多谢费心想着。”
对着蓝若深,李梦莺很是恭敬,丝毫不见“平妻”的体面,如同普通卑妾一般,福了福礼。
“大公子喜欢,是妾的荣幸。”李梦莺低着头,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那是很惊喜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喜。
大家同时也都回了礼,尤其胡蕴川和蓝若深出手最是大方,丫鬟婆子双手都拿不住,连蓝诚看了都眼红。
尽管蓝诚很想刺儿胡蕴川和蓝若深几句,但话到嘴边,成了另一个味儿了:“大哥哥和大哥夫不愧是为官做宰的人了,真懂得眉眼高低,愚弟自愧不如。”
蓝嵩之瞪他:“既然知道不如,以后多和你大哥,哥夫学学,文不成武不就,连县主的胎都看顾不好!少碎嘴!”
蓝诚和蓬乡县主不和,婚后各过各的日子,已经是侯府里人尽皆知的事儿了。蓝诚前不久勾搭了县主的贴身丫鬟菟丝,挪用了县主嫁妆中的七千四百两现银出去做生意,全赔了。被县主知道了,夫妻大吵一架,县主动了胎气,非要回娘家,还是蓝老太太出面,用自己私房补了县主四千两,又把蓝诚名下的庄子给了县主,这才消停了,因此,县主的胎现在也没好全,所以今日没来见李氏。
“是,儿子知错。”蓝诚脸上热辣辣的,再看胡蕴川那幸灾乐祸的“小人嘴脸”,胸口直欲炸开。但再气,他也不敢在蓝嵩之的兴头上泼冷水,他算是看透了他父亲是个多么冷血无情的主儿,从前那么宠张氏和蓝基,现在又成什么样了?自己触怒父亲,下场只会更惨。
可如今,他的庄子给了水氏贱人,这李氏夫人又有了父亲的骨血,将来嫡出的名份少不了了,他能分到的就更少了,这样下去,爵位没他的份,资产没他的份,哪儿还有他立足之地?不行,他得想个法子。
张氏同样岌岌可危,不如他们联手?
目光转向气的面色惨白惨青,如同艳鬼一尊,孤零零坐在太师椅上的张氏。
结束与李氏的会面后,众人心思各异的散了。
张氏丧魂落魄回了绛雪轩,刚跨进门槛就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立刻见血,只觉得自己事事不顺,魂儿都被冻住撕裂一般,坐在门口,腿上剧痛,终于崩溃尖叫一声,流下泪来。
院里婆子丫鬟围上来惊慌叫着“夫人!”“夫人流血了!”“快叫府医!”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上春凳,送进正房里。
张氏才缓过气镇定些,三小姐蓝静姝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哭的满脸通红,使劲摇晃张氏的手臂:“娘!我不入宫!我不去!二姐姐在闺中就是蓝家最尊贵的小姐,爹爹和祖母都最宠她爱她,她也从来都看不上我这个亲妹妹,有好的何时给过我?当初不允许我参加选秀,现在生不出皇子,反而要用我!还不给我名位!我也是嫡出的蓝家小姐!凭什么低她一头?您去和老太太说!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那你就去死吧!”
张氏赤红着眼睛,直直看着蓝静姝:“毫无价值,不懂算计,活也是白活!”
蓝静姝睁大眼睛,脸色煞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