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乔据理力争道:“我不是说兰公子不好,你刚才也听到了,时少虞会采取非常手段把这门亲事的对象换成汐若。”
时晏清坐到她床边,安慰道:“乔乔,那你想让我怎么帮......让苏槿柔嫁到长平伯府去吗?”
兰忱可是无辜的,怎么能让黑莲花去祸害长平伯府呢?云霏有张良计,他们有过墙梯,只要这个阴谋失败了,就能把那幕后之人狠狠的教训一顿。
“我们可以瓮中捉鳖啊。”苏乔乔凑到他的耳畔边,把心里的计划向他简要地说了一遍。
时晏清没想到这小丫头真是满肚子诡计,捏住她的脸颊说:“我答应你,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对我......”
苏乔乔的粉颊“唰”的一下变红了,他怎么能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加之在自己身上呢?而且她在这方面的定力本来就不太好......
如果被算计的人是她,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时晏清一口吞下去,等事后再弥补他。
时晏清看到她深邃的眼神,立刻明白了。
看来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以他为先,正如他先前用另外的方法救了她那样。
但苏乔乔想到的却是——在那种情况下应该先把他绑起来还是先打晕......
时晏清笑了笑,帮她把被衾盖好后才踱步离开。
*
一晃到了立夏。
时逾白提着碧玉诗文八宝鸟笼,他经过水榭芜廊时,看到时少虞、时露凝和时玖鸢坐在翠微亭品茗,于是大步流星地朝翡月湖走去。
他之前和苏乔乔在永清街被人追杀,猜测幕后的主使是时少虞,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向这位好堂哥套话,正好两个姐妹也在这儿,如果是他一人直接问时少虞,他肯定会对他有所提防。
时玖鸢老远便看到二哥提着金口难开的鹩哥来了。
她走上前想夺他的鸟笼:“二哥,你今日不是要去诗社和社员们郊游吗?是不是那位沈二姑娘没去,所以你也不想去了啊?要不你把这只鸟借给我玩半天吧?我收到了沈葶的邀帖,我想把你的鹩哥带去尚书府参加初夏宴。”
时逾白只和时少虞提起过沈二姑娘的事,为何连玖鸢也知道了?
他不明白时少虞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想加害二姑娘?
时少虞一边喝着九曲红梅,一边调侃他:“二弟,我可没有把你的心思说给三妹听。”
“那是谁告诉你的?”时逾白看向坐在石桌前逗鸟的时玖鸢。
她在国公府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小姐,眼线更是遍布盛京,直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诗社可是天家设立的,长宁郡主也在诗社里。”
时逾白走到她面前低声道:“你明知道宋疏宁对大哥有意,还和她天天黏在一起,我前几日见到未来大嫂了,大哥对大嫂照顾有加,你以后别把郡主总往国公府里带,有时间就约沈二姑娘来府中一叙,还有,我的宝贝有名字的,它叫剪水。”
“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可是这傻鸟的眼睛形似绿豆,怎么看也不像是翦水秋瞳啊!”时玖鸢盯着剪水看了许久。
“它总有一天会开口说话的。”时逾白坐下来喝了一口香茶。
时露凝观察着他们俩,已经猜到了时逾白来这儿的目的。
二弟的心上人是沈阁老的千金,而大哥很少回府,所以他想找大堂哥套近乎,问一些关于沈二姑娘的消息。
“大堂哥。”时逾白没再理会逗鸟的时玖鸢,抬眸看向正在赏景的时少虞。
“何事?”时少虞淡淡道。
时逾白娓娓道来:“沈淮之前几日向我问起关于你的事。”
“他可能想知道的是,沈大人和你在朝堂上是否产生了嫌隙,我旁敲侧击劝他不要再打听朝堂之事。”
时少虞闻言一惊:“他管得还挺多,不过大哥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沈大人的私事绝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时逾白知道时少虞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他看了两位姐妹一眼,向堂哥抱拳道:“好,有大哥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沈二公子是我的好友,还请大哥不要牵连到他,二姑娘对他十分上心,我不希望因为此事影响到我们的兄弟情义。”
“这个你大可放心。”时少虞默默放下茶杯。
时逾白走到一边提起鸟笼:“玖鸢,你以后别给剪水喂这些零嘴,它吃了甜食容易上火,我还指望着它能逗佳人一笑呢!”
“那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你花了一千两白银买回这只蠢鸟,甚至夸下海口说它能模仿每一个人说话,可结果呢,浪费了银子不说,还让长宁郡主笑话了你这么久。”时玖鸢趁机又给剪水塞了一颗糖莲子。
“我们走。”时逾白带着候在一旁的何遥提步离开。
三妹哪里像个姑娘家?张口傻鸟闭口蠢鸟的,真气人!
*
苏乔乔来到诗社和社员们商量今日去栖吾山作画之事,蒋夫子也来了,她侧头时刚好看到时逾白提着鸟笼到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时二,我们都要出发了。”
时逾白不知为何,一看到沈二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苏乔乔拉着他扎进人堆里继续探讨,鸟笼里的鹩哥忽然叫了一声。
时逾白看了一眼这笨鸟,鹩哥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橙黄色的喙从刻着名家诗文的碧玉八宝笼条间探了出来,张嘴在苏乔乔的香囊上猛地啄了一下。
“小美人儿,让我亲一下!”
苏乔乔吓得一抖,回头看向一脸皲裂的时逾白,她慌忙拽着他的袖子从蒋夫子身旁撞了过去,蒋夫子差点被这两个没眼力劲的撞到了柱子上。
二人一鸟飞速往门外冲去,只听身后的蒋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道:“你们给我回来!”
时逾白和她来到一处品茶的雅间,上气不接下气道:“沈二,你、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教这家伙说这句话!”
嗯?怎么回事?原来她没有穿帮啊......
可是这只小哑巴为何突然这么会了?
时逾白以为她不信他所言,再次看向站在栖木上发呆的色鸟,不知道国公府是哪个色胚竟敢教它这些不堪入耳的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