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傅霁当时刺了他两剑,他现在怎么又活蹦乱跳的了?
时晏清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掀开被衾从窗外追了出去。
“世子爷!”苏乔乔穿上外衫跑到窗台边。
他沿着清夏堂的屋檐一路追踪,苏乔乔也跟着追了出来,她从垂花门旁的甬道里追到了月洞门。
时晏清飞速落到她面前,他揽过她的细腰,带着她飞到了青枫亭的大树上。
苏乔乔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怕黑,不由抓紧了他的袖袍。
这参天大树上会不会有蛇啊?
她感觉还是不够安全,于是抱住他的窄腰,下意识地看向树枝的四周,果然看到了一条青绿颜色的毒蛇:“啊......世子,有、有、有蛇啊!”
时晏清冷不丁地蒙住她的嘴巴,压根儿没理会身后的长蛇,压着嗓音道:“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它不会咬你,那是一条假蛇......”
“神马?谁放了一条假蛇在这儿吓人!”苏乔乔再次回头看向那条极为逼真的青蛇,一个不小心从树枝上跌落下来。
“是谁?谁躲在暗处?”春兰刚刚从庭院里经过。
她扫向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当看到四少爷放在树梢上的那条蛇玩意儿时,连忙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朝堂屋内走去。
苏乔乔被时晏清摁在大树后。
“现在怎么办?你要再上树吗?要不我们直接去苏槿柔的寝卧吧。”
少女灵动清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清影,时晏清点点头,抱着她飞到了角门的方向。
他手起刀落,再次劈坏了苏槿柔临时补上的窗户,然后背着苏乔乔从窗棂下钻了进去,刚好躲在檀木桌的桌椅帔里。
云霏解下了兽形面具,看向坐在妆奁前的苏槿柔:“苏姑娘,我劝你不要再试探主子的耐心。”
他走到梳妆镜旁看着镜子里的美人:“你不想嫁入长平伯府便继续与公子合作,他自然不会亏待你。”
苏乔乔侧眸看向时晏清,他把食指放在薄唇间,示意她闭嘴。
“云霏,刚才在宫中和我碰面的人就是大公子吗?”
苏槿柔只想知道一直以来和她联系的人是不是时少虞,只有知己知彼,她才更容易抓住他的把柄,“你不告诉我,我便不和你交易了。”
云霏在心中衡量了一番,主子没说过不能陷害时少虞,况且这家伙是四皇子宋慕笙的人,苏槿柔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控制时晏清的一枚棋子,二公子希望她能顺利嫁入镇国公府,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看上了苏乔之。
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是大公子,他说他想要你二妹。”
苏槿柔有些不解,她捏紧了手中的螺钿梳,“若大公子真有此意,那他为何又改变了心意,还把世子引到那儿去?”
“这是主子的决定。”云霏双臂环抱于胸,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檀木桌前坐下。
“你们的主子是不是想陷害世子?但你说过大公子和世子背后的人是同一派系的!”
苏槿柔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害了时晏清,她一开始以为大公子设计只是为了得到苏乔之,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转变,竟然把世子也牵扯进来:“所以说你们后来打算让世子在朝辉殿里和苏乔之欢.合是为了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难怪世子今夜会来质问她,她差点就把世子爷给害惨了!
甚至还便宜了坐收渔翁之利的苏乔之!
她将螺钿梳朝太师椅的方向扔过去,云霏伸手一拍,打到了桌子底下。
“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云霏勾唇笑着,他最喜欢看美人生气了,尤其是住在清夏堂的那一位,都怪时晏清夜探香闺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苏槿柔和苏乔之倒是有三分相似,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可惜二公子说不能动她......
檀木桌下面,苏乔乔已经快睡着了,现在正值亥时,她今夜太累了,此刻依偎在时晏清的肩头。
刚才的那把螺钿梳正好砸到了苏乔乔的脚边,时晏清抬手接住,才没有惊醒她。
苏乔乔脸颊边的青丝滑到粉唇边,时晏清张开唇瓣含着乌发衔到她鬓边。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苏槿柔站起身准备离去。
“只要你能代替苏乔之嫁入国公府,主子自然不会忘了你,你好好想想。”
云霏从裂开的窗棂前飞出去,他以为坏了一半的窗户是苏槿柔没有修好的缘故,全然不知桌子底下还藏着两个人。
苏槿柔再次关上即将砸落下来的窗户,冷冷说道:“是你们欺骗我在先,如果你不能帮我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我不会再和时少虞合作!”
云霏立在窗前,回眸一笑:“放心吧,大公子会设一个局,到时候自会有人代替你嫁去长平伯府。”
苏槿柔忽然想到了和苏乔乔最亲近的那位庶妹,她打开窗叫住他,在他耳边说道:“这等好事......就便宜我那三妹妹吧。”
苏乔乔刚刚睡醒就听到了这个炸裂的消息。
她一脸惊诧地看着时晏清,可世子爷却是面无表情,他似乎不想管这件事。
云霏被她这么一提醒,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故弄玄虚道:“这你可管不着。”
苏槿柔“啪”的一下关上窗户,被劈裂的窗棂经不起这么大的动静,“哐当”散架了。
等到她回到里间放下床帏,时晏清抱着苏乔乔从坏了一半的窗户外飞了出去,转眼间离开了青枫亭。
琳琅还守在寝卧的大门口,见到世子背着小姐回来了,连忙掀开门帘。
夜已深,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睡着了,她独自守候在外间,搬了一个小杌子靠在门口休息。
苏乔乔坐在床榻上,拉着时晏清的手不肯让他走。
她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出手帮自己这个忙:“世子,我在侯府和汐若是最要好的,你能不能帮帮她?”
“兰忱虽是长平伯府的庶子,但他日后的仕途不可限量。”
时晏清很少在官场上看到敢在天家面前进谏的文官,兰忱算是这届新科进士中的一股清流,圣上是明君,自然知晓谁才是国家的栋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