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娇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衣着略有些寒酸的女子。
金娇娇蹙起眉头,“你知道?”
马双绣被金娇娇轻视和嫌弃的眼神刺痛。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狠狠扣进掌心。
马双绣在心里一遍遍劝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那晚和她一起被绑的那个穿金戴银的大小姐,她必须得跟对方搭上关系,一定不能得罪对方。
对方这样的人,手指缝里漏一点儿,都够她享福的了。
她不但要从对方这里捞到好处,最好,还能借对方的手让张灵玲吃些苦头。
想到这里,马双绣努力抿出一个笑,回答道:“小姐,我知道。”
金娇娇催促道:“那你快讲啊!”
马双绣道:“外面人多眼杂的,恐怕有些不大好讲。”
金娇娇一看周围人来人往,她到底是偷偷打听那个狐狸精的事情,的确不好站在大街上讲。
于是,她便领着马双绣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请马双绣吃了点心喝了茶。
不知二人讲了些什么。
两刻钟后,包间的门开了。
丫鬟送马双绣出来,“我们小姐说,如果有新消息,你就立刻来梅花巷子方宅禀告。”
“只要你用心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丫鬟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马双绣。
丫鬟叮嘱道:“还有,别忘了交代你办的事情。”
马双绣的眼睛就没离开那锭银子,连忙接过来,满脸堆笑殷勤道:“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小姐交代的事情。”
丫鬟满意地点了下头,“好了,你可以走了。”
马双绣把银子揣好,下了楼。
到楼下,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马双绣回头撇了一眼二楼的那间包厢。
“呸——”她狠狠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一个伺候人的贱妮子也敢瞧不起我?”
“从主子到下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贱人!”
同样都是那晚被拍花子的绑去了的,金娇娇回去以后,继续是光鲜亮丽、体体面面的富家大小姐,凭什么她回去以后,就得被她那个窝囊父亲狠狠打一顿?
马双绣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
是夜,
纪玄的窗户又被悄无声息地撬开了。
躺在床上的纪玄睁开眼睛。
他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蹦了蹦。
在那个黑影即将站到床边的时候,纪玄把床头柜子上放着的一个精致华美的盒子,狠狠砸了出去。
那黑影“哦哟——”一声,躲过了盒子。
在那盒子即将砸到地上的时候,他又赶紧一弯腰捞起来那个盒子,像耍杂技的似的。
徐丘摇摇头,“纪公子,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纪玄冷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你说呢?”
纪玄又被打搅了睡眠,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他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徐丘每次都是晚上来,而且还是翻窗进来。
纪玄讥讽道:“你白天见不了光,晚上走不了门是吧?”
白天见不了光,晚上走不了门,那不是鬼嘛!
徐丘把盒子放回去,“呸呸呸——纪公子这话说的,忒不吉利了。”
“我今晚可是来找纪公子陪我去干一件大事的,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徐丘笑呵呵道。
那日既然与徐丘做了这笔交易,纪玄也不会出尔反尔。
纪玄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徐丘笑眯眯:“陪我去别山寺走一趟。”
纪玄上下打量了一下徐丘,“你不会一把年纪,连夜探别山寺这种程度的轻功都没练出来吧?”
徐丘颇为自信,“诶——这倒不是,我怎么可能轻功差?我这不是需要个人帮我带路嘛,省得我一间间找。”
纪玄烦躁地问:“今晚去?”
徐丘像看不出来他的不耐烦似的,笑着点点头,“对啊,就现在。”
纪玄二话不说,抄起手边徐丘刚放回来不久的盒子,又狠狠砸了过去。
“诶诶诶——”
徐丘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个盒子,“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动手?这个习惯可不好!”
.
别山寺后山,
两个黑影在暗夜里悄无声息地穿行,除了偶尔被带起的一片落叶,谁都没有发现他们。
徐丘拍了一下纪玄的肩膀,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夸赞道:“大侄子,轻功不错啊!”
纪玄懒得与他争辩。
他二话不说,脚尖在树枝上一垫,转身就往来的方向飞。
徐丘脸色一变,他只是想逗逗他,可不是想把人气走。
徐丘连忙一把拉住他,“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纪公子!别走啊!”
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拉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不停地说好话,场面颇有些滑稽。
纪玄冷笑一声,斜了他一眼,往别山寺后院的方向飞去。
徐丘连忙跟上去。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转眼,纪玄领着徐丘,到了慧空房间附近的一间禅房房顶。
落地太急,徐丘没站稳,差点儿滑了一下。
纪玄一把抓住他。
徐丘站稳后,纪玄立刻缩回了手,冷酷无情到一秒都不愿意多帮助。
徐丘完全没有在轻功上被一个年轻后辈超越的羞愧和不好意思。
他豪爽地笑道:“谢谢纪公子了!”
纪玄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轻功真的挺差劲的。”
徐丘:“……”
小屁孩,还挺记仇!
上次的事情过去以后,别山寺肯定会警惕起来,慧空的房间里一定派了不少人守着。
徐丘和纪玄在房顶上趴着,观察慧空那间禅房的情况。
有两队和尚提着灯来回在附近转悠。
估计禅房里还守着人。
屋子外巡逻的和尚很简单就避开了,但是屋子里的和尚不知道深浅,未必是那么简单就能处理的。
打起来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巡逻的,就打草惊蛇了。
徐丘摸着下巴,看着黑漆漆的慧空曾住的那间禅房,“情况有点难搞啊。”